“是嚷嚷臭呵、臭阿搬出去的那一对吗?”
“是的。首先是那位太太嚷嚷起来的。她在洒吧间里当女招待,却喜欢读书。搬来的时候,一个大行李袋装满了书,早早起来就读书,我还没见过那样爱读书的人。”
“这事儿您以前跟我谈起过。真有这样爱读书的女招待,令人钦佩。”
“不知怎么搞的,这么许多书,还嫌不够,每次出去都买书回来,晚上又照样去当女招待。”
“这个女招待是不是立志要写小说,简直象林芙美子。
(林芙美子(1903一I951)日本现代著名女作家,代表作有《放狼记》《浮云》”老婆子不知道林芙美子是谁。
“这么喜欢读书的女人真少有。搬来的时候,一个大行李袋装满了书,我想帮她搬一搬,怎么也搬不动,还是她的男人帮着搬上去的,男人就是有力气。”
“就是那个女招待嚷嚷隔壁房间的壁橱臭,是不是?”
“是的,起先我不相信,说没有的事,跟她争,后来还是我输了。我的鼻子太不管事了。”
田原考虑堀越美矢子房间里壁橱的构造。它紧贴着隔壁房间的墙,尸体腐烂后透出臭味来,那是完全可能的。
这时,田原产生了一个疑问。但他没有对老婆子讲“您没听说那个女招待在银座哪家酒吧间工作吗?”
“没听说。”老婆子摇摇头“我讨厌那种买卖,所以更不愿意去问她。”
“这对夫妇在这儿住的日子不长,是不是?”
“是的。四月十八日搬来,二十一日就搬走了。起先我有点生气,以为她嚷嚷臭啊,臭啊,是故意找碴子,站在她嚷嚷臭的地方闻了好大一会儿,就是闻不出来。后来我抢白了她几句,大家都不对劲,他们就搬出去了。刚才我说过,我的鼻子不管事儿,还是那个女人说得对。”
“您说过她男人是个大学生,不知在那个大学?”
“这个。…好象是私立大学,没问他是什么大学。”
“大婶,”田原问道“那对年轻夫妇叫什么名字?”
老婆子吃惊地看了田原一眼。
“你认为这对夫妇有问题吗?”
“不,不一定。因为他们在掘越美矢子的隔壁房间住过,也许了解一点情况。”
“那倒是啊!”老婆子点头表示同意。
“您想想,同住在一个公寓里,我隔得较远,邻居家也许比我更了解情况。请等一等!”
老婆子翻开了帐本。
“男的叫中村敏雄,太太叫雪子。”
田原赶忙把这两个名字记下。
“这是粮食供给簿上的名宇吗?”
“不是。这对夫妇来时没交粮食供给簿。我催了好几次,他说搬迁证明的手续尚未办完,后来又说正在办理粮食供给的手续。又说暂时没有供给米,可以买点黑市米凑付着。
不久就发生了那件案子,他们就搬走了。”
“呃?那么您可知道这对夫妇是从哪儿搬来的?”
“听说是从千住搬来的,详细的地址不清楚。”
“他们搬到哪儿呢?”
“他们什么也没说就搬走了。再说是吵了架走的,他们不说,我也没问。”
田原离开公寓,老婆子送到门口,再一次对他送的礼物道谢。
4
田原步行到汽车等着的地方。司机倒在驾驶座上睡着了。田原敲敲车门,司机揉揉眼睛慌忙地起来了。
“上哪儿?”司机问道。
“回报社吧!”
汽车开动了。
田原心不在焉地跳望街上的景物,脑子里还在转悠老婆子说的话。
街上只穿一件衬衣的人们多起来了。两旁的商店都已开始摆着适合夏季的用品。田原的视线忽然停留在街上的公共电话亭。
“等一等。”他对司机说“我去打个电话。”
司机赶忙煞车,但已驶过了电话亭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