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但我觉得还是不交给警方为好。”
“为什么?”
“因为他很可能就不还给你们了。”
我非常惊讶,朝那名年轻警官看去,只见他正贪婪地盯着雪子的双筒望远镜。我又朝女律师望了一眼,她露出一副“此地的警方就是如此”的表情。
“我想起来了。”我说“他们没碰过。”
还是这样说为好,她点点头,替我们翻译了。警察一言不发。
录完口供以后,警察用警车把我们送回了旅馆。女律师临走之际给我们留了电话号码,让我们有麻烦的时候再去找她。
八点半左右,我们终于回到了旅馆。我真想马上回房,一头栽倒在床上,但房间钥匙被抢走了。我们跑到大堂,服务员们看见我们满身泥水的狼狈相,无不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这是一家日本人开的旅馆,一名日本服务员接待了我们。
“这种事儿可真不多见哪!”这名姓佐藤的服务员感慨道“我还从没听说过有日本游客摊上这种倒霉事儿呢。”
“但我们遇到的可是真事儿。”雪子赌气似的说。
“嗯,那是,你们也不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啊。但是你们怎么会孤身进那种林子呢,一般的游客可不会这么做啊。”
“我可是听说哥斯达黎加的治安还不错呢。”我说。
“这里确实是一个好地方。”佐藤立刻睁大眼睛,认真地说:“哥斯达黎加可是中南美最安全的国家了,我们也非常希望多接待一些日本游客。你们碰上的事件绝对是例外。如果你们就此认为哥斯达黎加是一个混乱不堪的国家,我们可就为难了。”
他的口吻非常激烈,好像是生怕我们回日本以后大肆宣传似的。
我也懒得与他多费唇舌,只请他给我们换了房间,虽然那两名强盗不至于胆大包天地到这家旅馆投宿,但我们只要一想到房间钥匙在他们手中,就满不是滋味。
进了房间,我脱下衣服,一头倒在床上,真想就这样睡过去,但现在可不是时候。我让雪子先去洗澡,随后分别给信用卡公司和旅行支票发行机构打去电话,讲述了遭劫的经历,办妥了相关手续。
接着,我又拨通了秘书格蕾丝的电话。
“Hello。”听筒那端传来那个熟悉的沉闷而阴郁的声音。
“是我啊。”
“哦,是你啊,泰德。”泰德是我的英文名在。
听到我的声音,她的口吻没有丝毫变化,甚至更为懒散了。
我尽量简洁地把事情说了一遍,让她明天一早把我放在办公桌抽屉里的护照复印件传真到旅馆来。
“明天一早把护照复印件给你传真过去,OK。”她公事公办地说,对我们的悲惨遭遇一句也没有多问。我真怀疑她到底也没有搞清楚事态的严峻。
把这些事务一一处理完毕之后,我撂下电话,只觉刹那之间便被巨大的疲惫所吞没了。我想起身冲个澡,但眼帘越来越沉重,终于什么也不知道了。
4
次日清晨,当我睁开眼睛时,看到雪子正打开我的腰包,把里面的东西都抖在桌上,好像在数我们还剩多少钱。
“还有多少?”我问道。
“大概还剩三百多美元吧。”
“嗯,有这些钱就足够了,咱们拿到银行去兑换一下吧。”
“喂,这是什么呀?”她说着,把一块小小的圆形金属板递给我。
“我也不知道啊。你从哪里找到的?”
“就混在这些硬币当中。”
“这个嘛…”我依稀记得在哪里见过这件东西,一时却想不起来“这好像是什么零件吧,我记不清了。”
“总会想起来的。”雪子把这块金属板也放进了钱包。
我们在旅馆的餐厅吃了一顿最便宜的早餐之后,便来到旅馆的旅客服务中心,那名年轻的女负责人已经听说了我们的遭遇。
“我有个朋友是警察,就是他告诉我的。”她说。“我们这儿可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