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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是谁解开了麻花辫(1/10)

第六章 是谁解开了麻花辫

再见,刀子

朱朱出事的那天中午,yang光来得异常猛烈和茂盛,像一把ju大的伞从天空黄灿灿地空投下来,照在中学校园绿茵茵的cao2场和古老的建筑上,发着刺目而带着白点的光。没有风,这座城市的大地被ju大的热狼笼罩,所有的一切都显得躁动和不安。

中午的时候,我正在教室翻着一本书,大勇就推开门冲了进来,他一脸的慌张:“西鸿,不好了,朱朱杀人了,朱朱杀人了…”我愣了一下,然后大脑“轰”的一声出现了空白。

一辆呼啸而来的警车尖锐地鸣着警笛停在校园的草坪上…

朱朱出事的时候是中午。朱朱人又矮又小,朱朱冲动而又喜欢玩刀。

中午的时候,朱朱去发廊剪tou,我记得他曾经给我们说过天太热,他要去刮光tou。我说只有犯人才刮光tou。他咧嘴笑了笑,说如果被抓进局子就用不着再刮了。他这样说话的时候还一脸得意,但他决没想到这句玩笑话竟不幸把他自己给言中了。

发廊里剪tou的是三个小青年。朱朱因为给他剪tou的人动作慢了…可能是天太热,剪掉的tou发有几gen掉进了他的颈窝,朱朱就和他们大声吵了起来,后来就动了手,而且是朱朱的拳tou先伸出去的。对方三个人一起上,拳脚一阵luan飞,把朱朱揍了个落花liu水,连鼻血都给揍出来了。动手打架的时候朱朱的tou刚剪到一半,就是说他一边tou上有tou发,而另一边tou上却光光的,也就是yinyangtou。

朱朱被揍了之后心里火气直冲,他就ding着个yinyangtou从发廊里冲出来,冲到大街斜对面的饭馆里抓了两把大号的菜刀,提着就像疯狗一样地扑了回去。

饭馆的人看见朱朱的yinyangtou就感到非常好笑,他们只注意朱朱的新chao发型去了,没有想到他会去抓菜刀。饭馆的生意显然不太好,有几个人在打瞌睡。当朱朱抓了菜刀冲出饭馆的时候,打瞌睡的人也醒了。他们意识到朱朱要干什么,全吓坏了,要知dao凶qi可是饭馆的呀,于是便有人往附近的联防点跑。

朱朱提着两把大号菜刀疯狂地冲过大街,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那时他的模样非常吓人,tou发是稀奇古怪的yinyangtou,脸上飘着鼻血,眼睛像电光,手里提着两把磨得锃亮的大号菜刀,他冲过大街的时候,yang光下的行人全吓坏了。

后来朱朱回忆说当时他气坏了,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弄死他们。他回忆的时候一脸沉重,那会儿他已从劳教所放出来,而我大学已经毕业,他痛苦地说当时自己太不懂事了,动不动就要弄人,为什么不有话好好说呢…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泪水都liu了出来。

菜刀锃亮,在炽热的yang光下折散出白光。朱朱疯狂地冲进了发廊。

发廊里的三个人丝毫没有料到朱朱会反扑回来,他们点上烟正在那里洋洋得意地议论朱朱:“刚才那个宝qi,gui儿子实在欠揍,居然想和我们三个人作对…”

这时候,朱朱提着菜刀冲了进来。刀光一闪,一刀便砍在了那个正在说话的人肩上。

其余两个人还没反应过来,朱朱的刀已经追了过去。朱朱疯狂地舞着菜刀,又砍翻了一个。

另一个转shen就跑,刚跑到门边,朱朱就一菜刀劈在了他的pigu上,但是他忍着疼痛仍然强撑着跑掉了。然后朱朱就开始舞着刀在屋里luan砍,把发廊里的东西砍得稀烂。

躺在地上的两个人吓得yun死过去,其中一个还niao了ku子。

这时候朱朱看见了墙上的一大块明晃晃的玻璃,玻璃里的朱朱一脸杀气地ding着一个yinyangtou。

朱朱一刀砍在玻璃上,玻璃发出一声脆响,落下来纷纷扬扬的碎片,有些碎片就溅在了朱朱shen上。这家伙眉tou也不皱一下,继续提着刀在发廊里luan砸。两把菜刀的锋刃到刀背中间都沾着血,而朱朱像一枚钉子。四五名联防队员提着电bang和橡胶gun飞快地冲进来。“放下凶qi!”他们叫,声音又大又严厉。朱朱的眼神里突然掠过一丝仓惶,手里的菜刀掉在了地上,整个人突然ruan了下去。

当我和大勇以及班里的一些同学chuan着cu气跑到发廊的时候,我亲眼看见发廊里一地零luan的玻璃碎片,里面的许多家什被砸得稀烂,许多物件上还布满了一条条shenshen的刀痕,墙上和地上都沾着血迹…我吃惊地看着这一切,额tou上冷汗热汗都在冒。

发廊外边围着许多看热闹的人,门口站着两名保护现场的联防。

我突然感到一阵眩yun,yang光在我的眼前全变成了一daodao有着黑点的白光…

贝小嘉nie着我的手,她用方巾给我ca汗。不知为什么,那一刻我感到浑shen无力,心里空dangdang的,我突然发现我的内心升起来一zhong强烈的前所未有的恐惧。

“我们回去吧。”大勇说,他的神情也很jin张。

那一天,警车在校园尖锐地鸣响,我一直没有看见朱朱。

“朱朱脾气不好,朱朱容易冲动,他早迟要出事…西鸿,你不改改脾气,你也一样。”这是以前文青水对我说的。我再次见到朱朱是在一星期之后的全校师生大会上,他光着tou耷拉着脑袋dai着手铐站在主席台一角。

cao2场旁边停着两辆警车,没有鸣警笛,但红色的警灯仍在不停地转动。

校chang在宣布开除朱朱的学籍希望所有同学引以为戒之后,一名穿制服的年轻公安宣读朱朱劳教三年的判决书,宣布完后就把朱朱带下了主席台。在这个过程中,朱朱一直耷拉着脑袋,规规矩矩地站着,一动也不动,像一gen可怜的木tou。

在cao2场旁边,坐着朱朱的父母,他的父亲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一脸铁青,而他的母亲一直在liu泪。cao2场很静,偶尔会听见朱朱母亲拼命压抑住的抽泣声。

程岑也来了,他一直和朱朱关系很好。程岑他们职高要早我们一些时候毕业,现在他刚拿了毕业证正准备找工作。程岑站在停警车不远的一棵大树边呆呆地望着朱朱,那里还站着一些看热闹的教工家属。

我坐在cao2场上,也像程岑一样呆呆地望着朱朱。而坐在我旁边的贝小嘉一直在偷偷地观望我的表情。这个星期我心情一直不太好,有时候晚上还要zuo恶梦,白天人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恹恹的不爱说话。贝小嘉只是陪着我,但我明显地感觉到她复习功课已不那么专心了,我知dao她在担心我,可我总是提不起jing1神来。

朱朱被押着走进警车之前,他的母亲终于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朱朱…”他的母亲哭喊着追了过去。程岑也喊着朱朱的名字跑向警车。

远远的,我看见朱朱的母亲在yang光下哭得很伤心,她的tou发几乎完全白了,被风chui拂起来,零luan地飘着。那一刻,我的眼里有了泪水…

校chang正在大讲“引以为戒”他并不知dao不用他讲这些dao理我们也从朱朱的shen上ti会到了许多刻骨铭心的东西。我突然从会场上站起来,飞快地向警车跑去。我站起来的时候吓了贝小嘉一tiao,她伸手想拉,但没拉住。大勇也跟着站起跑在我shen后。

“程西鸿,ma大勇”班主任老tou吃了一惊,他叫。

会场由于我和大勇的突然举动引起了些微的saoluan。

我们飞快地跑到警车旁边:“朱朱…”

朱朱早已满脸泪水:“妈妈,爸爸,”朱朱大声哭着“我对不起你们,这次我改,我一定改…”他的父亲扶着他哭得非常伤心的母亲站在旁边,他的父亲虽然脸色铁青,shenti有些微微发抖,但自始至终没有掉一滴眼泪。

许多年后朱朱告诉我,他父亲当年几乎不准备再认他这个不孝的儿子了。

两名执法人员抓住朱朱的手“上车上车,”他们严肃地说。

“西鸿,程岑…”朱朱的声音里有一zhong彻底的疯狂“不要再混了,不要再在社会上打架了…”这时候朱朱的眼里开始下一场倾盆大雨,他的声音显得无助而仓惶。

警车在yang光下响着激烈的ma达声,警笛开始叫起来,声音尖锐而又充满了庄重。

朱朱坐在镶有铁条的警车后座里,脸上充满了无助,泪水汹涌如同一条永不停止的小河“西鸿…我家里有什么事你多给帮帮…我妈她…”朱朱dai着手铐趴在玻璃上:“我妈她…老了…”yang光下,朱朱母亲的满tou白发在风中飞舞,仿佛沾满了雪花的野草在轻轻地摇着,摇着…而警车开始飞驰。

“朱朱…”她的母亲发出悲凉而又是无助的哭喊,接着人就yun了过去。

我和程岑,大勇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什么时候脸上都有了泪花。

在我们shen后,是全校师生惊异的目光,我没有回过tou去,我的眼里是shishi的泪水。

就在朱朱被送进劳教所的那天夜里,夏天的月亮依然一如既往地银白亮丽,我和程岑、大勇提着几瓶酒走到江边。江水淙淙,月光下的青草地有着一zhong惊心的绿。我们在一块石tou边坐下来,一人抱着一瓶六十度的白酒开始喝。在这个过程中,谁都没有说话,大家只是抱着酒瓶往嘴里guan,一口,又一口。我们的心情都很沉重,但我们知dao,那并不仅仅只是因为朱朱…后来我就有些醉,我提着酒瓶从石tou上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沿着江边铺满了鹅卵石的防护堤走。程岑和大勇抬起tou看了看我的shen影,什么也没说,只是拿着酒瓶慢慢地把自己当zuo敌人一样地guan。月光照着一个人的忧郁,那么多的泪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爬上了我年轻的面颊。我歪歪斜斜地提着酒瓶,那里面还dang漾着一小半瓶白酒,我把它随手丢进江里,瓶子发出脆脆的冒水泡的声音一点点地下沉的时候,我感到内心也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地下沉。

我从怀里摸出从不带鞘的刀子,那是一把在zuo工和材料上都非常讲究的刀子,它大约有七寸chang,刀shen纹了花朵,薄冰一样的锋刃像霜一样bi1人心魄,尤其刀尖,亮亮的,像一滴寒芒,比一枚针更为锋利。我轻轻地抚摸着刀子,就像在抚摸着一个凄艳绝lun的冰雪美人。我用手指轻轻地一弹刀shen,它就会铮铮作响。它曾经陪伴我整整四年无知的青春期时光,它常常会在一场混战中追上一个人的pigu或者其他可以liu血但受伤后并无大碍的bu位。我nie着刀子,我的泪水liu下来,滴在刀子上。刀子发着月亮一样的光。此刻它在我的心里突然就有了一zhong恐怖的面孔。我记得那个教我玩刀的人曾经对我说过,他说如果有一天你突然对你自己的刀子充满了恐惧,你就千万不要玩刀了,因为那时你的心里已经有了责任和良知,有责任和良知的人是不适合玩刀子的。而现在,我对刀子产生了恐惧…

我用嘴chun碰了碰刀子,刀子伤心而冰凉,刀子上有一zhong痛疼的寒光,像一支鞭子突然从我的心中响亮地划过。我把刀子从嘴chun上移下来,然后使劲地nie了nie刀柄,义无反顾地把它扔进了江里。刀子划出一条好看的弧线,掉进水里溅起几滴狼花,发出脆脆的声音。

从那以后,我就非常讨厌别人叫我以前玩刀时的绰号:刀柄。因为从我把刀子扔进月光下的河水里开始,刀柄这个名字就永远不存在了。因为玩刀的时代已经从我心里死去,并且永远不会复活。

唐儿和邓起的婚期定在八月二十日。

当邓起把这个日子告诉给唐儿并同时告诉她已经发出了请柬的时候,唐儿刚刚才被邓起压在那间蒸笼一样的房间的楼板上干完那件事。“你妈妈也会来,”邓起看了一眼唐儿没有任何表情的脸,说:“怎么?不高兴。”于是唐儿只好在脸上拉出一丝微笑。

“八月二十日”唐儿想,她感到心里被ju大的黑暗填满,她突然想到了文青水。

这一段时间,在师大校园,学生们关于毕业分pei的去向问题像传染病一样弥漫在四面八方。谁谁谁去了哪里,谁谁谁想去哪里,大家一谈到这个话题都激动异常。在这个过程中,唐儿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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