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意密弦声

幺弦写意，意密弦声碎。书得凤笺无限事，犹恨春心难寄。

卧听疏雨梧桐，雨余淡月朦胧。一夜梦魂何chu1，那回杨叶楼中。

二十二

天气这样热，因为当值穿着戎装，从廊上走过来，雷少功就出了一shen的汗，一进值班室，随手取下帽子，那天花板上的电扇虽然转着，扇出的也只是阵阵热风。刚刚倒了壶里的凉茶来喝，就听到铃响。值班的侍从“咦”了一声，说：“奇怪，先生不在，谁在书房里按铃？”雷少功dao：“大约是三公子吧，我去看看。”

慕容清峄不防是他，低着tou说：“把父亲昨天jiao代的档案都取过来我看。”雷少功问：“那可不是一会儿的工夫，今天三公子就在这边吃饭？”慕容清峄这才抬起tou来，“是你？你如今比他们还要啰嗦，连厨房的事都揽上了。”

雷少功说dao：“您有差不多一个月没回家了，今天是您生日，回去吃饭吧。”

慕容清峄“哼”了一声，说：“我这不是在家里吗？你还要我回哪里去？”雷少功见他明知故问，可是怕说得僵了，反倒弄巧成拙，只得dao：“那边打电话来说少nainai这几日像是病了，您到底回去瞧瞧。”见他不zuo声，知dao已经有了几分松动，于是说：“我去叫车。”

正是黄昏时分，ting院里颓yang西斜，shenshen映着花木疏影。青石板上浇过水，热气蒸腾。阶下的晚香玉开了花，让那热气烘得香气nong1郁。素素坐在藤椅上，四下里静悄悄的，只是热，热得人烦luan。一柄纨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新姐走过来说：“院子里才浇了水，这里热得很，少nainai到里面坐去吧。”她懒得动，也懒得zuo声，只是慢慢摇了摇tou。新姐问：“厨房问晚上吃什么，还是吃粥吗？”

她点了点tou，新姐去了，过了片刻，却喜滋滋地回来说：“少nainai，三公子回来了。”她的手微微一抖，心里像是火焚一样焦灼，他到底是回来了。

她一双ruan底缎鞋，走在地板上亦无声无息。客厅里没有开灯，他的脸在晦暗里看不分明。她远远站定，孤零零地立在那里，等他开口。

她shen后是朦胧的余晖，勾勒出单薄的shen影。他久久凝望，隔着半间屋子，便是隔着一个天涯。不能逾越的天堑，他永远不能够令她为自己展开笑颜。在他面前，她永远只是低着tou，沉默不言。

无力感油然而生，bi1得他不得不转开脸去，面无表情冷漠地说出一句话来，“听人说你病了，有没有叫许大夫来看？”她轻轻点了点tou，他脸上只有冷淡的倦意，她忽然灰了最后一分心。新姐却终究忍不住，喜滋滋地说：“三公子，少nainai害臊不肯说——要给三公子dao喜了。”

他转过脸来瞧她，她眼里却只是平静的无动于衷。那么这个孩子，她认为是可有可无，甚至，只怕是厌恶也不一定。她不爱他，连带连他的孩子也不愿意要，他竟然连开口问一句的勇气都失去了，只是望着她。

她眼里渐渐浮起苍凉的伤感……他到底是猜对了，这个不合时宜的孩子，不过替她添了烦恼，成了羁绊。他乏力地转开脸去，窗外暮色四起，花树的影子朦朦胧胧，天黑了。

雷少功想不到他这么快出来，知dao必是不痛快，默然跟着他上车。最后终于听见他说：“咱们去吃苏州菜。”

宜鑫记的茶房见了他，自然如得了凤凰一般。笑容可掬地拥着他进去，一路忙不迭地碎碎念：“三公子可有阵子没光顾小号了，今天有极新鲜的鳜鱼。”一面又叫柜上，“去窖里取那坛二十年的女儿红来。”

说是二十年陈酿，也不过是店家夸口。但那女儿红后劲极佳，他与雷少功二人对酌，雷少功犹可自持，慕容清峄已有七八分的酒意。正上甜汤时，却有人推门进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