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
这里面是一片沉默,谁也没有说话,只能够听得到车窗外面飘来的一片杂乱的嗡鸣声。
也许是因为车里的气氛实在是太僵硬了,那人轻咳了两声开口“你要给他报仇?”
曲墨依旧靠在哪儿,一声不出。
“你这幅身体恨不得风吹一下就会倒,怎么报仇?”
“我靠的从来不是体力,就算坐在轮椅上,我依旧能够做成我想做的。”
曲墨垂眼看着被玻璃扎的满手红痕的手指,突然间开了口“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明白你的痛苦,也没有人在乎你的痛苦。所以,我时时刻刻警告着自己,别为自己的不幸掉一滴眼泪。”
“我好累,我厌倦了看到死亡经历痛苦。所以我想用平和的方式解决一切。”曲墨声音淡淡的“但是我突然间明白了一件事情,只有某些人从这个世界上彻底的消失了,那些死亡和痛苦才会消失。”
“凭什么我经历了这些他们却快活着?”她上下嘴唇碰撞着,吐出了冰冷的话语“那些人我一个不会放过的,绝对,绝对要将我所承受痛苦,十倍,百倍的还给他们。”
“一个都不会放过。”她咬着牙说着,一双眼睛被愤怒染的通红。
那人低低的叹了口气沉声开口问道“我能做什么?”
“需要你的时候,我会联系你的。”曲墨淡淡的说着。
他点了点头,将曲墨送到了指定的地方。
他并没有开口阻拦曲墨,也没有说些注意安全的事情,只在临走的时候把手里的车钥匙和钱包一块儿丢给了她。曲墨将钱包里的现金掏了出来,垂眼盯着手里的钱币,犹豫了很长时间才开了口“替我…给他送朵花。”
“不要。”想也不想的拒绝了,干净利索“要送你自己去,别跟交代遗言一样。”
曲墨垂头盯着脚下的地板,一句话也不说,良久那人才叹了口气,坐在沙发上盯着曲墨“别把别人的仇恨都压在你自己的身上。别人的仇人他们自己会憎恨,你不用什么都背在身上的。”
他知道说这话没用,曲墨完全听不下去,便什么都不说了。
他们选择的路向来凶险异常,和死亡为邻,他明白曲墨一直处在危险当中,也就不去矫情说什么保重的话,淡淡的说了句“随时保持联系,你知道怎么找我。”就离开了。
留下曲墨一个人呆在酒店的房间里,将门仔细关上了窗帘拉严实了才将一个旅行袋仍在了床上,拉开了拉链盯着里头的东西看了眼,随手拿出了一把枪握在手里,打开了保险平端着指向远方,唇角挂着一抹冰凉。
“b…”
曲墨声音低低的,手臂撑开,整个人朝后仰过去,倒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她连小高的尸体都没有见到,明天的葬礼也来不及参加,不知道葬礼上会是怎么抚情景…
十二月初,下午三点,墓园里只剩下了陆延亭一个人。
他垂眼盯着面前的墓碑,站在那儿整一天了。他在等人,等了一天却还是不见她来,倒是见到了另外一人。
陆延亭斜眼往旁望了望,有人手里捏着一朵白菊慢慢的走了上前,还没走近,便能够闻得到他身上的烟酒臭味。
徐林伸手轻轻的抓了抓头发,站在陆延亭的身后,嗓音沙哑“还在呢?”
“你也敢来?”陆延亭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依旧垂眼盯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
“怎么?你不抓我?”徐林轻轻转动着手里的花朵,小小的花朵随着他的动作掉下了一瓣花瓣,又被冬日的寒风卷走。
陆延亭没有开口。他太累了,累的连手指也不想动。警局都是一滩黑白不明的浑水,他也懒得再去管其他的。
墓地里太安静了,徐林有些无措,只能够伸手轻轻转动着手里的花朵“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是先死的那一个。”
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揪着那细长的花瓣,沉默了好久才勾唇笑着“那个傻子。”
直到将手中的花朵揪秃了,徐林才将那花枝递给了陆延亭,沉着声音“送给你的。”
陆延亭垂眼看了眼那孤零零的杆子,那细杆上头还用胶带绑着什么东西,看模样是盘。
他伸手接过了。有些不解的看着徐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