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为一体。他们在等待着即将发生的事情。
敌人很快又到了外面“声音好像沿着房子上去了,这个坏蛋不得不爬上去完成他的计划。”
然后…然后…又该怎样呢?他们不再想墙上的那些话,也许不敢想。他们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外边那看不见有时甚至感觉不到的行动上。二十年来,敌人从无间断地在暗中执行着一个针对他们的神秘计划,每个细节都像钟表的运转那样井井有条。
敌人进到屋里了,他们听见从门边传来——的声音,像是有人往门下塞东西。接着,在两间相邻的房子的门那边,隐约听见有种声音,在敞开的护窗板砌着砾石的窗外也有同样的声音,后来房顶上也有声音。
他们抬头往上看,这回不再怀疑大难临头,至少要结束了。他们看见,屋顶中间天花板上装着玻璃的框架,那是房间唯一的采光渠道。
他们总是想着同一个令人不安的问题。到底会怎样呢?敌人就要在这个玻璃框上露面,就要原形毕露吗?
敌人在屋顶上忙了很久。脚步声震动着铺在上面的锌板,那是沿着屋子的右边铺到天窗边沿的。
忽然。这个天窗或者天窗的一部分,四块玻璃中的一个角被一只手轻轻地掀起来,并用一根根子撑开了一点。
敌人又从屋顶上下去了。
帕特里斯几乎绝望了,他想要知道得更多,于是他又开始撬护墙板,最后几块板子下面是结尾部分,是用最后几分钟写成的。
敌人又回来了,在被堵死的门窗前又响起了——声,屋顶上又有了声响,天窗开了一点缝,一切安排得井然有序,可以说时间很紧迫了。帕特里斯的父亲和柯拉丽的母亲都有同样的感觉。命运沿着同样的道路,用同样的方式,为着同样的目的重复着。
声音在继续。
“他又上去了…他又上去了…他的脚步声还在屋顶上…他走到了天窗边…他想看看吗?…我们看得到他可恶的嘴脸吗?…”
“他又上去了…他又上去了…”柯拉丽搂着帕特里斯低声地说。
果然听见敌人踏着房顶上锌板的响声。
“是的,”帕特里斯说“…他像刚才那样上去了,不排除还有别人上去。只是不知道我们将见到谁的面孔…我们的父母,他们认识他们的敌人。”
她想起了杀害她母亲的凶手,不禁怕得发抖,她问:
“是他吗?”
“对,是他,…我父亲记下了他的名字。”
帕特里斯几乎看到了全部的笔录。
他半弯着腰,用手指着:
“喏…读这个名字…埃萨莱斯…您看…这里,看到吗?这是我父亲写的最后几个字…念,柯拉丽:
天窗开得更大了…一只手推开了它…我们看见了…他对我们笑呢…啊!坏蛋…埃萨莱斯…埃萨莱斯…
然后,他从天窗里扔了一个东西下来,落在房子中间我们的头上…一架梯子,绳梯…
我们不明白…绳梯停在我们面前…然后,我终于看见了…梯子下面横杠上别着一张纸,我看到上面有埃萨莱斯写的几个字:‘柯拉丽她一人上来可以获救。我给她十分钟时间考虑,否则…’
“啊!”帕特里斯站起来说“那么这一套还会故技重演吗?这副梯子…我在西蒙老头的壁橱中发现的绳梯…”
柯拉丽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天窗,因为那里响着脚步声。上面静了一会儿。帕特里斯和柯拉丽相信,这个时刻已经到来,他们即将见到…
帕特里斯恶狠狠地低声说:
“是谁呢?能够在这场灾难中扮演角色的只有三个人,而两个已经死了:埃萨莱斯和我的父亲。第三个就是西蒙,可是他疯了,他在疯傻状态下还能使这场阴谋继续吗?但是怎么想得到,他竟会如此精确地做到了,不,不…是另一个人在控制他,另一个人也来了,躲在幕后。”
他感到柯拉丽的手指紧紧地抓着他的胳膊。
“别吱声,是他…”
“不…不…”他说。
“是他…我敢肯定…”
柯拉丽猜中了正在进行着的另一件事,果然,像从前一样,天窗开得更大了,一只手推开了它。他们忽然看见了…
他们看见一个人的头从开着的天窗中露出来。
这是西蒙老头的脸。
真的,他们看见他并不感到特别意外。之所以对迫害他们的人是西蒙而不是别人并不感到意外,是因为几周来西蒙同他们在一起,扮演着悲剧角色。不管他们是否愿意,他总是随处可见,他的角色神秘、令人难以理解。是不自觉的同谋?受盲目的命运驱使?这有什么关系!反正是他在干,他在不停地进攻,令人防不胜防。帕特里斯嘀咕着:
“疯子…疯子…”
“他可能不疯…他不一定疯。”
柯拉丽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