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的、破裂的家庭感兴趣了。对如此隐居的伊莎贝尔,对这个半痴呆的拉斐尔,以及这些难以宣布的遗产继承问题感兴趣了!
他看了一下时问。糟糕!费利西安已经上火车了。他转身进到客厅,又认真地审视了一下照片。少校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认出他来还是比较容易的。他把所有的门关起来,拖着那条腿,朝火车站走去,也不管自己的尝试到底能有几分成功的机会。
否则他不会弄错的。去巴黎的特别快车早在半个小时之前就已经开走了,这正好说明了姊妹俩为何如此匆忙了。他看了一下出发时刻表。下一班车到得太晚,他无法从蒙帕纳斯火车站再换上车。“说到底,”他想“我这里在自找麻烦。可又为了挣到什么呢?什么也没有。绝对没有。说到底,这件事已经成了与自尊心息息相关的事情了。阿希尔是对的,当他说我是无可改悔的人时!”
他慢慢地折回身,但突然又觉得有希望了。一辆出租车已经在人行道旁停了下来。司机正在帮一位老妇人下车,然后不无吃力地把一只捆着的箱子从车顶的行李架上取下来。也许并没有一切全完。就在司机把箱子提到过秤处时,罗平认真研究了一下贴在墙上的时刻表。从勒芒来的特别快车到达朗布依埃的时间是两点五十五分。现在时钟指着一点十五分。如果能够追上特别快车,他就会有四十分钟时间用来找到医生,并跟他谈话。可是这能行吗?汽车够不够快呢?在等司机回来的这段时间,他检查了一下出租车。这是一辆潘阿一勒瓦索牌车,已经有十年的历史了,它的底盘好像已经磨损得很厉害了。司机回来了。
“您有空儿吗?”
“那要看啦,您去哪儿?”
“去朗布依埃。”
“见鬼!这可不是近路。”
“二十法郎小费。如果我们在差一刻三点赶到的话…二十法郎是您的,十法郎是‘它’的。”罗平补充道,同时把手放到了发动机罩上。
“上车吧。”
汽车十分急地发动起来了,罗平马上就意识到要误火车。在两点十分时,出租车刚刚穿过凡尔赛。
“我们肯定赶不上了。”
“妈的!我可不能开得再快了。”
“奖金加倍。”
车子稍微快了一点,二十分钟后开过了特拉普。罗平手里抓着表。他已经汗流浃背了。
“埃萨尔那一段在修路。”司机沉着地说“不过只要不爆轮胎,还是能准时到达的。不要太激动。我,从凡尔登…”
罗平根本就没有听。他当时真想把这位好人打蒙,坐到他的座上,抓着方向盘,加大油门。汽车在一段最近刚铺了石子的路面上颠簸着。一辆蒸汽压路机停靠在一边。两点四十分。
“这里是勒佩莱。”司机说道“您看我们走得不错吧。”
村庄一闪而过,出租车到了朗布依埃。两点五十三分。罗平甚至在汽车尚未在车站停稳之前就把钱塞进了出租车司机的手中,然后一跛一跛地跑了起来。
两点五十四分。他买了一张头等车票。在特别快车刚在弯道上露面时就走到了月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