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三很有经验地问。
“没收钱。”办事员也很老练地说“如果先生对这案子有兴趣,愿意赔点儿本干的话,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委托人到我这儿来竟不知道要付多少费用,准是闻我名来的,别的什么都不懂。”
“回绝她吧?”奥村说“先生也很忙,不能陷进这种案子里去。”
“从前也承接过这种案件。不过,眼下这么忙也没空花精力去办这种尽义务的事喽。”大冢瞅了瞅手上的表。
“那您回去吧。”
“稍等等。她特意从九州赶来,就说我这么说,把她请到这儿来。”
奥村把那个姑娘领了进来,就是方才大冢钦三眼角里瞟见的身穿白色套装的女子。走近一看,白套装的衣料质地很粗劣。年轻女子一见大冢钦三,恭恭敬敬地鞠个躬。少女有张瓜子脸,容貌娟秀,只是一双明眸在定睛凝视的时候,显得目光咄咄逼人。这是大冢钦三在跟她交谈间留下的印象。
“从九州来?”大冢律师面带微笑问。
“从K市来。我叫柳田桐子。”委托人报了自己的名字,说话也很爽直,注视着律师的双眸露出了执拗的目光。但从双颊直到下颚的线条,让人感到她是个稚气未脱的姑娘。
“你为什么要来委托我?”
“因为我听说先生是日本第一流的律师。”柳田桐子毫不思索地回答说。
“九州当然也会有好律师的。”大冢钦三重新点了支烟。因为这个委托人太年轻了,所以用说明道理的口吻说“我看你也用不着老远跑到东京来请啊。”
“我觉得只有先生才能救我哥哥。”柳田桐子执拗的目光凝视着大冢说。
“噢,是那么难办的案子啊?”
“我哥哥被冤枉成抢劫杀人案中的凶手了。一位六十五岁的老太太被杀之后,我哥哥被警察逮捕了,还招了供。”
“那是你哥哥自己承认的喽?”
“嗯,在警察局是承认了。可是隔不久,又对检察官推翻了自己的供词。不用说,我也相信哥哥是清白无辜的。我认为哥哥后来说的是真话。我们那儿的律师说,这案子里有许多难以搞情的复杂疑点,要推翻原供是很困难的,这我就弄不明白了。所以,听到先生的大名,我就直接赶到这儿来。”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呢?”
“我是听九州裁判所的人说的,听说先生曾经在这类案子里救出了好几个无辜的人。”
大冢钦三又看起表来:“不,那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无论哪儿的律师都很不错,辩护的水平全很高,所以,东京和地方上没什么差别。”
“不过,您能不能听一听关于这个案件的详情?”柳田桐子的目光中头一回流露出乞求的神色。
大冢钦三觉得让这少女一开口说话就会招来不少麻烦。再说,眼前又浮起河野径子站在草地上跟别的男人谈笑风生的情景,心里一发不耐烦了。
“我这儿辩护费用很贵,收费规定你听办事员说了吗?”
“是的。”柳田桐子点点头“我想求您是不是可以减少一点。我手头的钱不多,工资又不高,就攒下点儿奖金。”
“我看你还是不必勉强的好啊。”大冢钦三用好象告诫的口吻说“我想我是不会去的。要我自己说也许不太合适。但象我这样,资格要比普通年轻律师老得多,诉讼费也就是说旅费、津贴、调查费都收得高。辩护费还不算在内。对委托人说来,实在不值得。虽然是特意赶来,但我只能回绝您,也不必再谈这案子的详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