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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饥饿已到极限(2/5)

正当佐贵不知如何是好时,大婶在电话中说:"对了,昨晚他去守夜了。就是原家。"



无法和原家取得联系。到了第二天傍晚,佐贵才得知父亲去世的消息。电视中播了俊郎的名字。

佐贵不想和任何一方一起生活。她那时已经认识了现在的丈夫信二,开始半同居的生活,不愁住的地方。很明显,母亲希望能得到女儿的照顾,但佐贵故意视而不见。她认为和那样的父母有牵扯,肯定对自己的将来没有好。即便如此,母亲依然会趁信二不在时来家里,每次必定向她要钱,而且会说一大堆父亲的坏话。父亲倒不索要零钱,但显而易见,他企图靠佐贵养老。信二在奈良经营酒吧,佐贵也在店里帮忙。父亲以为女儿很富裕。

不知从哪里传来了喊声。佐贵抬起,看见一个穿着脏兮兮的绿防寒服的男发油乎乎地已打了绺儿,胡拉碴,脸极差,面颊消瘦。佐贵愣了片刻才认此人。

佐贵不喜父亲。他撒酒疯,对工作也不认真,还经常和母亲争吵。佐贵的母亲格刚事多少挣了钱后,便开始骨地责骂丈夫。俊郎有一次动手打了她,两人就为此事后来竟发展到了离婚,或许他们早已厌烦彼此了。

地震发生时,她正在位于奈良的家中睡觉,也觉到了晃动,却没想到会那么严重,等丈夫信二打开电视后,才意识到大事了。看到毁坏的速公路像蟒一样蜿蜒曲折时,她还以为是哪里搞错了。

有一围着不少人,佐贵也挤过去看了看,只见小桌上放着绘画用的大张白纸,上面贴着几张照片,像是地震刚发生时拍的。画质糙,觉怪怪的,但看了写在角落上的字就明白了:"这是地震后用摄像机拍到的一分画面,如想详细查询,可与以下地址联系。"地址位于大阪,拍摄者好像已经离开这里。

电话本不通,打给住在大阪的亲戚也一样。直到下午,才终于和一个亲戚通上话,那时已经知这是一场空前的大灾难。

"啊,雅也。真不幸。"

四肢无力,正想抱住,忽觉有人来了,抬一看,新海冬正站在面前。由于过于吃惊,雅也差仰面摔倒。

本想查俊郎遗的安置地,可不论往哪儿打电话都占线,毫无绪。终于,在昨天晚上清了。大阪的亲戚打来电话,称接到了原雅也的通知。看来俊郎果然是在原家里遇难的。

去灾区的人都抱着大行李,背旅行包的也不少,应该是给受灾的家人或朋友带的东西。佐贵生怕事,只把替换衣和简单的了包里,本没想过要给别人带东西。她只想尽快摆脱麻烦。

那个亲戚家并没有太多损失,但他们也不知俊郎的安危。

米仓佐贵是在大地震发生后的第三天灾区的。从奈良经难波到梅田还算顺利,之后就麻烦了。不仅电车的车次少,而且只到甲园,然后只能步行。

"若不嫌弃,请吃这个吧。"她伸双手,表情依然那么僵

佐贵觉得圈微微发,便拿手帕睛。竟然泪,连她自己都颇意外,这样心里倒痛快多了。

俊郎面土灰,闭着双,与其说安详,不如说毫无表情。佐贵觉得看上去简直像人模型。看了父亲的遗容,她并没有什么觉,只觉得他上的衣服有熟——曾无数次目送着披这件破旧外衣门的父亲的背影,这让她多少受到些震撼。

到了甲园后,她沿着铁轨向前走。同行的人很多。望着那些沉浸在悲痛中的景象,她觉自己简直像在战场,就像在某张照片上见过的空袭后的街

"从甲园走过来的,都快走断了,不说这个了…"

俊郎的遗毯包着。一打开便冒了白烟。里面放了冰。

"怎么来的?"

父亲死得确实突然,但她并不认为是突如其来的悲剧,说实话,倒觉轻松了不少。当知发生地震时,她上惦记父亲的安危,是因为心中暗暗期待:他被砸死就好了。

"啊。"佐贵也想起来了,曾听父亲说过姑父原去世了,但她和原家几乎没有来往,也没想过要发唁电,只当成了耳旁风。俊郎在电话中说要去守夜。

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安置父亲遗育馆。很多人在外面,有的围着火堆,有的在吃应急品。哭声不绝于耳。

看到了佩着袖章的年轻人,佐贵向他打听放遗的地方。年轻人领她到了育馆的一角。那里并排放着几十,有的已放棺材,大多只是用毯包裹着。

阪神地区有很多熟人,但佐贵最先想到的还是独自在尼崎生活的父亲俊郎。

"我明白。舅舅在这边。"雅也用大拇指指着后面,扭便走。

"佐贵。"

旁放着注明份的牌,佐贵边看边向前走。脚底下冰冷彻骨,恶臭弥漫。也许有的尸已经开始腐烂。

也没有办法和雅也取得联系,他应该知佐贵的电话号码,但在避难所里不好拨打。

她手上托着用保鲜包着的饭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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