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三垒手漏球,游击手也没有追上。安打!安打!这是支左外安打!二垒跑者踏过三垒,冲向本垒!左外场员现在接到球了,全力将球直接传向本垒!这是球与跑者之间的竞争,时机很微妙,如果捕手抢先接到球触杀…安全上垒、安全上垒、安全上垒!跑者成功回到了本垒!捕手立刻将球传向三垒!安全上垒,这次也是安全上垒!巨人队以一分优势领先,而且一垒三垒都有跑者…”
以上只是我如今随意揣想出来的,重点在于大叔当时一路都在嘀咕这样的话,而且滔滔不绝,一气呵成,俨然如收音机的实况转播一般。我甚至觉得或许比真正的转播还过瘾。
后来我才发现,大人们好像很了解他的来历。听说他的人生似乎不堪顺遂,但当妈妈说出下面这番话时,我莫名地感到高兴。
“他可真不简单,讲得那么流利,一点都不停顿,说不定头脑其实很灵光。”
至今一想到这位大叔,我依然怀念不已。
尸台社区
通常来说,一个人一生中最大一笔购物就是买房。不买房的人自然也有,这里讨论的是已经或正打算买房的人。
依我的经验,买房真的很辛苦,说实话简直麻烦透了。在脑海里浮想联翩的时候还很神往,一旦付诸实际行动,只会让人愁眉不展。筹措资金就是其中一桩头疼事。
但买房辛苦的最大原因,是每个人都打心底觉得“绝对不能失败”毕竟是一笔巨额交易,万一有什么不称心,总不能轻松说声“哎呀,买得太失败了,扔了再买个新的吧”就算要另买新房,也得先把现在住的房子卖掉来筹集资金。但会让业主感觉买得很失败的房子,通常都卖不出高价,运气不好时,甚至便宜甩卖也没人要。
由于这种压力,买家难免患得患失、不胜其烦。烦恼到最后,往往会凭一时冲动买下房子。
挑选房子的关键,取决于买家优先考虑的因素。例如,一家之主是优先考虑工作还是优先考虑家庭,就是个重要的分歧点。有的人宁可自己每天路途迢迢地去上班,也要让孩子住上宽敞的房子,这份爱心和毅力我着实佩服。就算背后也存有期待房子升值的投机心理,我还是觉得很了不起。我就办不到。
这篇小说写于泡沫经济破灭后不久。时至今日,套用“如今已不是二战刚结束的时代了”的说法,也可以说“如今已不是泡沫经济刚破灭的时候了”但我觉得类似的故事依旧会在某处上演,只是应该不至于冒出尸体罢了。
献给某位老爷爷的线香
我的祖母在九十七岁时过世。这样说可能有点怪,但那场葬礼还满令人愉快的。
我离开老家大阪已久,和堂兄弟姐妹们有二十年没见面了。在葬礼上重逢时,彼此热热闹闹地寒暄招呼,就像开同学会一样。当我发现某位大婶竟然是我同年的堂妹时,真是吃惊不小。在会场里四下乱跑的,都是这些堂姐妹的小孩。
伯父姑妈他们看到亲戚们难得地大团聚,也笑得合不拢嘴。葬礼的气氛如此和乐融融,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祖母的高寿。父亲和伯父早在几年前便着手准备葬礼费用,还找了葬仪社来估价。若说有什么遗憾,就是祖母没能突破百岁大关。但在葬礼上,当司仪说出“享年九十九岁”时(好像都说虚岁),全场仿佛都在无声地惊叹。
流泪的只有我姑妈,也就是祖母的亲女儿。把花束放入棺材时,她抚摸着祖母的脸落下泪来。在去火葬场的公交车上,听到孙女说捡骨很恶心时,这位姑妈却回答:
“捡骨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觉得人的骨头恶心,那想成鱼骨头不就好啦。”说完她咯咯地笑了起来。
这篇作品是在葬礼前夜守灵时偶然想到的。标题诚如读者诸君所见,是借鉴自小说《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美国作家丹尼尔?凯斯的作品,讲述一名弱智患者接受脑部手术逐渐成为天才后的离奇经历。1959年以短篇形式刊登于杂志上,荣获雨果奖,1966年改写成长篇小说,荣获星云奖。)。原本我想写成长篇,但原版的《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也是短篇版本口碑更佳,于是就维持了现在的短篇形式。
动物家庭
芸芸众生,不外乎分为两类,一类是鸟人,一类是鱼人——以上纯属我东野个人的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