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郁的语气打来了电话，说是章一郎近来变得有
古怪。“古怪？怎么个怪法？”昭夫问
。“他啊，现在一句话经常要重复说好几遍，而我刚说过的话他却会很快忘记。”她接着小声嘀咕“会不会是痴呆了？”“不会吧。”昭夫条件反
似地答。章一郎的个
虽小，
却很健壮，而且每天早晨都要散步和仔细阅读当天的报纸，他从没想过这样的父亲会得老年痴呆。虽然他也知这事有可能发生在任何一个家
上，可还是毫无
据地
信自己不会碰上。“总之你先过来看看吧。”政惠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在政惠的要求下，无奈的昭夫只得带章一郎去了趟医院。理由是复查一下脑梗的情况，章一郎也就同意了。诊断结果是他的大脑已经萎缩得相当厉害，即患上了老年痴呆症。从医院回来后，政惠表达了对今后生活的不安，而昭夫对此也未能提
一个
的解决办法。他只是笼统地说会尽可能地给予他们帮助，因为他觉得事态还没有严重到那地步，而且也不能不经过八重的同意就擅自
下什么承诺。章一郎的症状此后迅速地恶化，而把这件事告诉昭夫的则是
。第二天下班后昭夫去看望了父亲。老人家究竟奇怪成什么样
了？他怀着这样的担心和恐惧叩开了父母家的门。不过令他
到意外的是，来迎接他的正是章一郎。“哟，你今天怎么会过来？”父亲
兴兴地和他聊了起来，还问了他一些工作上的事。看这样，本没有任何痴呆的迹象。等门的政惠回来后，昭夫告诉了她自己的看法，可她却
了一副困惑的表情。“有时候确实
正常的，不过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他就会变得古怪起来。”“我会经常来看看的，总之没什么大问题我就放心了。”说完这句话后当天他就走了。像这样的过程差不多重复了一两回，每次章一郎看上去都没有任何异常，可政惠却说他肯定是已经痴呆了。“他几乎不记得和你说过话，连吃过你给他买的大福饼都忘了。你还是劝你父亲去医院检查一次吧，行不？每次我让他去他都说自己没病。”他们谈论着这些的时候，章一郎则坐在走廊上愣愣地抬
望着天，看来完全没在听他们都在说些什么。昭夫发现他的手指是红
的，当问起原因时，得到了政惠如下的回答。“他在玩化妆游戏。”“化妆游戏？”“好像是在玩我的化妆品，那手指是他在玩
红时
的，就像小孩一样。”听政惠说，章一郎时而退化成儿童的样，时而又突然恢复正常。确切地说应该是记忆力低下，他连自己过的事情都会忘记。昭夫本无法想象和这样一个人生活在一起是一怎样的情景，他只知政惠所吃的苦绝不寻常。“这不是一句辛苦就能说清楚的。”和二人单独见面时，对方声严厉地说。“上次我去看他们，爸正在闹呢，在对妈发脾气。房间里得一塌糊涂，
橱里的东西都被翻了来，散落得到
都是。爸说他珍藏的那台钟不见了，说肯定是妈偷的，在怪她呢。”“钟？”“很久之前就坏了，是爸自己扔掉的。可是跟他这么说他也不听，还说没那台钟他就不能门了。”“门？”“说是要去学校，我也不知是什么意思，可在那情况下是不能跟他对着
的。我们说会帮他找钟他才总算平静了下来，还得安
他说学校可以明天再去。”“哥，看来你还没
明白啊。这办法我们早就想过了之后不久，昭夫再次前往父母家探望时，一
门就闻到了一
异臭。当他以为是厕所了问题并走近屋内后，发现政惠正在为章一郎
手，后者则怯生生地四下张望着，模样简直就像是一个小孩。在询问了母亲后，他得知事情原来是起因于章一郎从纸
中取自己的排
来玩耍。政惠在叙述这一切时却是如此地平静，她的表情仿佛在说她早已对这些习以为常了。母亲的憔悴是显而易见的，往日饱满的面颊开始下垂、皱纹加
、
圈发黑。昭夫提议送父亲去养老院，还说费用可以由他来负担，可是同坐的却被逗乐了。章一郎发
一声悲鸣般的叫声，试图蒋手臂挣脱来。“他不认得你了，看来是把你当作一个陌生的大叔了。”后来政惠如此解释。“妈呢？他还认识吗？”“有时认识，有时不认识，有时还会把我当作他妈…前不久还把当成自己的老婆了。”他把这件事告诉了八重
，她听完他的话后说：“那么她要你什么？”“你总得让我去看看情况吧？”“那要是你爸真的痴呆了怎么办？”“这…我还没想过。”“你可别轻易承诺什么。”“承诺？”“我知你有作为长的责任，不过我们也有我们的生活，直巳也还小。”他终于明白八重的意思了，她是害怕承担照顾痴呆老人的义务。“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这不用你说我也知。”“那就好。”八重嘴上虽然这么说，不过目光中仍然透着怀疑。“哥，去看一次爸吧，会吓着你的。”妹妹的话使他产生了不祥的预
。“吓人？怎么吓人了？”“我都说了让你自己去看一下。”只说了这些就挂断了电话。几天后，昭夫去看了父亲的情况，终于明白了妹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章一郎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瘦弱之极的他不仅目光空
，见到了昭夫还要逃跑。“爸，你怎么了？为什么要逃？”昭夫抓着父亲那布满皱纹的纤细胳膊问。昭夫陷
了沉默，他实在不敢相信这是发生在自己父亲上的事。话题逐渐延伸到了今后的打算，和她公婆住在一起，不过她仍然表示会尽可能地给政惠帮忙。“一直把责任推在你上也不是个办法。”“可是，哥你那边肯定不行吧？”这是在暗示要八重帮忙是指望不了的，昭夫无言以对。事实上，在把章一郎的情况描述给八重听后，对方的反应是冷淡的。她只是以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表示了对婆婆的同情。昭夫实在没有勇气对这样的妻提帮忙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