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夕纪一边说,一边调整呼吸。
该怎么说明,她已经和元宫等人讨论过,也在脑子里整理过好几次,即使如此,还是需要决心才能开口,因为话一旦说出去就收不回来,不是一句“开玩笑”就可以了事的。
母女俩不安地望着夕纪,一脸担忧,害怕她会针对芳惠的病情宣告什么不幸的消息。
“其实是关于出院日期。”
夕纪的话让久美露出困惑之色。“还是非得早点出院吗?”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夕纪摇摇手“因为医院遇到一点麻烦,我们认为中塚女士或许希望早点出院。”
久美与母亲互看了一眼,再度面向夕纪。“怎么回事?”
“说麻烦可能不太恰当,其实是…,有人对医院有不太好的企图。”
连她都觉得这种说明很啰嗦,但要提到核心部分,必须采取一些步骤,因为情况是中塚母女万万想不到的。
夕纪轮流看着这对母女,以低沉的声音说:“医院收到了恐吓信。”
中塚芳惠的表情几乎没有变化,可能是因为听到的字眼实在太过突兀,一时之间无法会意。久美似乎也一样,表情空洞地看着夕纪。
“恐吓信…是吗?”久美确认般地说道。
“我想是恶作剧…不,恶作剧的可能性很高。”夕纪连忙订正。元宫叮咛过,千万不能把话说死。
“是什么样的恐吓信?”久美的脸色终究沉了下来。芳惠好像也会意过来,惊讶地睁大了眼。
“详情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听说好像要毁了医院。”
“毁了?”
“这个嘛,”夕纪歪头故作不解“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要用破坏这个词,也是元宫的指示。元宫到事务局学了一套如何向患者说明的方法。她很清楚事务局的用意,如果医师对患者的说明不统一,将会造成混淆。
“为什么要毁了医院?”久美继续追问。
“不知道。总之,好像是一封莫名其妙的恐吓信,也许只是恶作剧,可是又不能完全不理会,所以我们才像现在这样,把情况告诉住院患者。”
“哦…”久美不知如何是好,看着母亲。芳惠没有作声,眨了眨眼。
“以前,新干线的办事处好像也经常接到恐吓电话,说车上被装了炸弹。那时候,新干线即使认为是恶作剧,还是采取了必要程序,就是先在某站疏散车上的所有乘客,彻底检查过车厢,才让乘客上车。实际上,好像也从来没找到过炸弹。”
“哦,这我也听过。”芳惠以略带沙哑的声音说“我有个朋友搭新干线Hikari号,却在小田原被赶下车。我朋友很生气,说那些脑袋不正常的人想要扰乱社会,就打那种电话,实在是制造麻烦。”
“可能是那一类的恶作剧。”
“哎呀!”芳惠皱起眉头。“真伤脑筋。”
看到她的反应,夕纪心想,事务局想出来的方法似乎不坏。举新干线这个例子,也是元宫教的,据说是事务局为了让医师们对患者说明所想出来的例子。想必是为了给听者一种印象,让人以为这种恐吓在其他行业也经常遇到,只是医院这次不巧被盯上而已。
“所以医院也决定要采取相同方式…”
“要我们先离开医院?”久美问道。
“不,不是的。”夕纪双手齐挥。“医院和新干线不同,有些人可以马上离开,有些人却不行。应该是说,几乎都是无法立刻离开的人,每个人都是因为病症才住院的。”
“那我们该怎么做?”
夕纪摇摇头。“站在医院的立场,不会要求患者离开。我们会照常治疗,只是希望大家理解这个状况。我们会加强警卫,而且警方已经在调查院内有没有可疑物品,或是有没有可疑人物进出。但是,这样还是不知道恐吓者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事。站在医院的立场,不能对大家隐瞒这件事,而且在通知大家之后,如果患者另有打算,院方也会尽力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