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港生威风凛凛的走了过来,身后也跟了好几个彪形 大汉。
他出现的气势一下子就掩盖过李家生的气焰。
李太太虽是女流之辈,但却一点也不慌乱。“如果是这样,我再欢迎不过了。”
她朝李家生使了个眼色说道:“家生还不带着怡芝给我们这两位贵宾敬酒。”
李家生一副不甘心的傲慢姿态,但迫于温港生出现的架势以及李太太的吩咐,他再 不甘愿也得照做。
酒杯拿在林怡芝的手中,彷佛是个千斤鼎,好沉重。
李家生一口气喝了见底。
“少奶奶!”
阿珍的话令她好不容易才从复杂的思路中抽身出来;胭脂也掩饰不了她泛白的唇色 ;豆大的冷汗在她额头上冒出来,双手机械地将酒杯放到唇边,用仅剩的一点力气。将 酒杯的酒一仰而尽。
灼热的液体顺着她的喉咙,将她仅存的片片碎心给融化成一团血水。
温德明眼中泪光闪闪。
温港生瞄了儿子一眼,迅速地招手唤来后面几个彪形大汉,不由分说的便架走温德 明。
这一切来得太快,温德明根本没想到父亲会使出这一招,等他回过神,他已被硬塞 到轿车内,左右各坐了一位彪形大汉,令他动弹不得。
隔着车窗的玻璃,林怡芝看见他不断地对她说话,可是说些什么她却无法听到。
车子扬长而去,林怡芝所有要说的话全卡在她喉中,呼吸愈来愈困难;她撩起裙摆 想追过去,但是双脚却如被钉死似地动也不动;接着,她突然就像一团软泥一样的倒了 下去…
林怡芝流了一整夜的泪。
沉馥和陈柔儿的泪水也没歇过。
即使事隔这么多年,她们只要想到林怡芝的遭遇莫不同掬一把泪。
“为什么怡芝就不能将过去忘记?”沉馥忿忿不平的。
陈柔儿凝视林怡芝好一会儿,眼神透露着了解。
人的一生,也许有些事可以淡忘,但也有些事就像烙印烙在心上,一直到死想忘也 忘不了。对林怡芝的一切,她感同身受;就如同邵飞一样。
当邵飞的名字再次闪过她脑子,她浑身像遭电击似地无法动弹。
这个已被遗忘许久的名字,怎么会突然在此刻记起?
突然?真的是突然吗?
“它”曾像把刀,狠狠地刺在她心中,拔出来又怕心会四分五裂,不拔却令她生不 如死。
告诉自己千次、万次,要把过去埋藏,但又谈何容易啊?!
她知道过去就如鬼魅般紧紧跟随她,有的只是自己欺骗自己。
一绺长长的发丝,顺势飘落到她鼻前,她轻易地用手指拨开,这才发现她的手不住 地颤抖。原来她是如此的在意他,不去想他——好难、好难!
午夜梦回,她都在哭泣中醒来,只因梦见了“他”
坚强的背面是如此脆弱而不堪一击的。
“我去看看谅谅有没有踢被。”她连忙深吸口气,像逃兵似地逃离沉馥满是疑问的 注视。
原以为转移心思就不会再想他,没想到在见到女儿酷似他的脸蛋时,那种思念更是 排山倒海淹没了她,令她毫无招架之力。
她被打败了!不!应该说,她从来没有赢过。她还是如此想他,即使他曾经如此无 情狠心地待她。
恨他吧!恨他吧…爱他!爱他…两个意念如同两支军队,在她内心底层彼此抗 拒着,她好不容易才凑合好的心又被撕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