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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初临贵境(1/2)

第六章 初临贵境

第六章初临贵境上海,这是一座奇怪的城市,所谓的东方ba黎,富贵和贫穷像双生子一样纠缠着组成了他的shenti,肮脏和洁净是他不同的两张脸,纸醉金迷和饥寒jiao迫同生,轻贱和阿谀的戏剧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lun番上演。

在清教徒的眼中,这是一座需要救赎的城市;在革命者的眼中,这是一座需要用烈火焚烧才能重生的城市;在许文强眼中,这是一座陌生但充满机会的城市。

许文强从来没来过这座城市,所有对它的印象都来自于dao听途说。站在客lun的甲板上,远眺着这城市的lun廓,风chui拂在脸上,似乎带着那座城市特有的气味,他不禁浮想联翩。

女皇之光因为吨位过大,不宜靠近上海港,只能停在外海,乘客们都是通过小火lun上下,第一批上岸的当然是tou等舱和二等舱的乘客,算起来,许文强也在这一批里。不过,他拒绝了和爱尔文同乘一艘小火lun的建议,和这个同舱的临时室友微笑告别后,他下到了三等舱,不知dao为什么,他还想看看他所救的那个小孩,他想再看看那双黑得晶亮的眼睛,在那里面,他似乎能获得某zhong特别的力量,能让他更有勇气在这条自己选择的荆棘丛生的路上走下去。

那个在甲板上被他从和族人的羞辱中救出来的中年商人叫刘祥,是上海一间小纺织厂的厂主,他是广东人,这次是和儿子从广州探亲回来,没想到会遇上那样的事,也没有想到在那样的地方,居然有一个唐人来救自己。对许文强,他肯定是心怀感激的,不过,从他商人的角度,或广东人特有的机灵劲出发,对这个能堂而皇之出现在洋人中间的唐人,未尝没有怀着与他结jiao,或者在某个时候能得到这个大人物帮助的想法。

所以,他一个劲儿地邀请许文强到自己的蜗居去,说是要设宴款待,以报答他的恩德。许文强虽然拒绝了他的邀请,不过,也承诺,只要自己在上海的事情告一段落后,将会亲自登门拜访。

站在码tou外,许文强提着那个从美国带回来的pi箱,微笑着朝黄包车上的那对父子告别,黄包车在车夫一声响亮的吆喝下,慢慢移动,继而飞奔起来,那个小孩仍趴在车子上,一直望着他,在小孩的心中,提着箱子的他或许是世上最为高大的人。

码tou的热闹和拥挤是许文强不曾想象得到的,旅馆,茶肆,杂货店,水果行,还有四chu1liu动的摊贩,簇拥在码tou外的黄包车,一派繁华之景。

呼朋唤友之声,讨价还价之声,叫卖声,吵闹声,如同一bujiao响乐的各个乐章在许文强的耳边浩浩dangdang地回响。

人们行色匆匆地从他shen边经过,有满怀忧伤正要出海的远行者,有兴高采烈自以为来到心目中圣地的登岸者,也有许多满脸茫然神色凝重的过客,无数的众生像在许文强眼中飘过,他心中不由一片苍然。

“号外!号外!唐介圃兵阻湖南!北伐竟成泡影!”

一个报童背着一个帆布口袋,手里不停挥舞卷成chang筒状的报纸从他shen边叫喊着跑过。

许文强叫住了他,买了一份申报。

报纸的tou版报dao的正是报童宣传的内容,他略微看了看,叹了口气,把报纸放在pi箱的夹层里。

报纸上关于这件事情写了洋洋洒洒好大一篇,其实几句话就可以概括。湖南各地原本在打个不休的大小军阀一起宣布停战,并且联合起来,陈兵湘粤边境,阻止北伐军过境,并发电通告全国,恳请唐大总统稍歇兵戈,不要继续牺牲大好青年的生命!在这zhong情况下,唐介圃的北伐计划也只好暂时作罢。

早就知dao会这样,许文强再次chang吁一口气,现在组成北伐军的bu队分为几路,一是由陈玉明率领的粤军,但他的bu队驻扎在南宁,按兵不动,实际上并没有听唐介圃指挥;另一路是由驻扎在广东的滇军一bu,由朱培武率领;剩下一路则是民兵,由大量无业者,少数激进学生组成。在许文强看来,这样的bu队就算进入了湖南,和北方军队一接chu2,也不见得就能打胜仗。在那个奇怪的梦里,他觉得有一个伟人的一句话说得非常正确,那就是枪杆子里出政权,而且,这句话有一个前提,就是那枪杆子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你让它打哪里,它就打哪里,上令下行,一气呵成,绝没有扯pi拉jin的狗pi事情。

如果换成自己在唐介圃那个位置上呢?许文强自嘲地笑笑,那些luan七八糟的事情就少想一点吧!还是想想怎样能完成上海的这个任务吧。

他抬起tou,正准备喊黄包车,一辆黄包车正好在他shen前停下了。

“先生,想去哪儿?”

黄包车夫ting起腰,取下肩上搭着的mao巾,胡luan地在脸上抹了抹,然后笑着等待他的答复。这人shen材高大,pi肤黝黑,光tou,虽然mao巾ca过了,那张脸上仍然闪烁着晶亮的汗珠。

“大升旅馆!”

“哪个大升旅馆,静安路上的?还是德兴路上同福里那间?”

“同福里。”

话音落下,许文强坐上了那辆黄包车。

“先生,请坐好,走也!”

车夫luolou着的手臂一使劲,青jin毕lou,腰一ting,车子向后一仰,然后只听得他低喝一声,车子就动了,由最初的迟缓慢慢变得快了起来,许文强只觉得风迎面刮来,刺得脸上的pi肤生疼,这北方的秋果然和南方的不同。虽然上海其实也是南方,不过,chang久呆在广州的人,基本上都把它归于北方那边。

这样的天气,这个车夫仍打着赤膊,想一想那些稍一见风就感冒咳嗽的有钱人,劳动果然对人的shenti有好chu1,许文强不无讽刺地这样想着。

“先生从哪儿来?”

上海的大街比广州要宽敞,行人也要多上许多,不愧是东方的第一大城市。车夫拉着许文强在人群中灵巧地闪躲前行,看上去,他的拉车技术很了得,在这样的情况下,速度没有降下来不说,还有时间和许文强说话。

“广州。”

“先生,你坐的是不是那zhong比大洋房还有高的大船,听说,那上面还可以开汽车,是不是哦?”许文强笑了笑,说是啊!

“还是洋人厉害,听说他们还能让铁疙瘩在天上飞,用的是一zhong叫科学的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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