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首,眯眼睨他“那也要看本姑娘同谁在一起,近墨者黑。”
“牙尖嘴利!”颜公子娇蛮冷斥。
汐瑶眉目弯得更甚,细细瞧着他那张与祁云澈有几分相似的脸,得好一会儿,才道“之前谢谢你。”
那张侧脸一怔,顶死不认“谢哪门子?”他可没那么爱多管闲事。
汐瑶懒得点穿他,昂首道“哪门子都谢。”
颜莫歌再绷不住了,松动脸皮笑了笑,语气缓和下来“汐瑶,阿娘给你吃的不是生死相依,我说得对吗?”
“你猜?”既是他问自己说得对不对,她不正面应,他大可去猜便是。
“我猜不要紧,你以为澈哥猜不到?”
扬眉,汐瑶很赞同,接着对他撇嘴遗憾“猜到和确定有很大的不同。”
他又怎知她瞒不了祁云澈呢?
看穿她那点伎俩,颜莫歌摇头“你不同我说,我如何帮你找解药?”
汐瑶连思绪都没做,干脆道“不是叫你猜了吗?猜到了就把解药拿来便是。先谢过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女汗皇下的毒哪儿能这么容易拿到解药,颜莫歌是全然懂了。
“我阿娘还同你说了什么?”他根本放心不下,故一问再问。
“没了。”汐
瑶的脸容恍如无视般淡然,平静的眼底藏着听天由命。
他叹“有时本公子觉得你比我还要傻。”
“莫乱讲。”她望回离开山庄的方向,若有所思的表情变得肯定“你阿娘疼你得很。”
颜莫歌不让分毫“澈哥也疼你得很。”
…
还是那条必经的狭道。
赛依兰行在前,祁云澈随后。母子二人并未有只言片语。
沉默,一直到出了巨石阵。
阵外马匹和车都准备好,雪更大了,寒风有些猛烈,一阵阵的卷起雪花,漫天混了人的视线。
天色苍茫而暗沉,是那样的萧瑟,用来离别太合适。
赛依兰回身看了看祁云澈。这是她最在意的儿子,却也是她最不愿见到的儿子,只因他会让自己想起那个人,那段情。
朱唇开启,她不知要对他说些什么才好,他任何都晓得,从来无需她操心,他离开她身边的时候还不足六岁,即便是那之前,她给与他的也多是母皇的威严。
每一次,她见到的他都会有许多不同,又高些、壮些了,又与祁尹政相似些,但眉眼间还是找得到她的神韵…
那是一定的,他也是她期待过的儿子啊…赛依兰失态的怔怔然出神,忽闻祁云澈道“他派人杀你?”
近似寒冰的语气,脸容波澜不惊。
她愣僵了下,眼波流转,就当作是在关怀了。
勉强笑了笑,赛依兰对他安慰“这是孤与你父皇之间的事,你不用理会。”稍顿,她再道“汐瑶也没事。”如同一种保证。
“你给她下的不是生死相依。”祁云澈肯定。
溢着笑容的脸闪过几分讶异,她微有不悦,语气也加重了“澈儿,我是你的亲母,难道我会夺你所爱吗?”
他不语。不说话就是不信。
赛依兰犹豫了片刻,才伸手抚向儿子年轻而俊美的脸庞“你不信也罢,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也许,更多的是为了蒙国。”
有什么区别?他和蒙国是绑在一起的。
祁云澈无动于衷,溢出无所谓的淡笑“我不死,她就没事?”他在意的只有那么多而已。
赛依兰望他的眸色柔和得无可比拟,像是想将近二十年的亲情补偿给他“是。”
回答是肯定而绝对的。
那一瞬,她亲眼捕捉到儿子松适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