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4月5日，中午。

他在枕边留下一封遗书：“我以我的死，迎来你的生；我死，你的艺术生！把我的遗制成不朽吧，我要他在鲜血中燃烧！”

可是，今晚去哪里搞到吃的？对了，街的狼狗和狼猫我可以抓过来，烤了吃！

我参加了他的葬礼，他自沉昆明湖。我在卫生间偷听到那对夫妇的争吵，如果饮冰不自杀，他们也将对饮冰下杀手！他们制一画笔，与明黄的颜料一中和就能挥发令人致死的毒气！可恶，他们必须为他们的谋付一生的恐惧！

1991年4月8日，夜。

这个风雪之夜，我们聊到梵的死，我说：“梵的画之所以有价值，因为他已死，当他死后，他的画才可以生！艺术和艺术家不可以同时存在于一个世上！”他目光恍惚，中有殉难的圣徒才有的光辉，千万不要什么事才好！

我用饮冰的黑发在日记上穿上第一张人纸，我从纸上两个空燥的眶看过去，那后面分明藏着饮冰那双对艺术充满渴望的神的眸…

19××年2月29日，云密布。

这将是我一生中最值得纪念的一天！我在北京故老城墙下遇到张饮冰，这个年轻的、鲜活的、要命的天才，他与我一样穷困潦倒，然而又一样光芒四。我邀请他吃了因瘟疫病死的猫，我说火可以把病菌杀死，他就安心地吃下去。我们还喝了一二锅。

19××年2月29日，晴。

我与教宗决裂，愤然离开梵冈。我着十字面，和教宗在大广众之下辩论上帝的存在与否，我不知怎么脱说“人人都可以为上帝”的大逆不的言语！实在不该看佛教和孟的那些人人皆可为佛为圣人的言论！教廷将我逐梵冈，我这么多年的努力一下瓦解，我看不到光明！我的心接近崩溃边缘！

我们同居了，我们疯狂地。我在他的画室看到他曾经的女人，这个可恶的恶的化，我恨不得生吞了她的，就像生吞那些老鼠一样！我想从她那边夺下饮冰的儿，和我们一起生活，那个女人却疯狗一样阻拦了我！

…

我回到我久违的中国，我看到了钟楼上飞舞的鸽群。然而我的丑陋引起他们的大厌恶，我找不到路，我甚至可能饥饿致死。路上匆匆行走着盲目的人，想一想几十年后，他们将成为一堆化，我的心在滴血！什么万之灵，什么宇宙的华，徒有虚名！我要给他们的和灵魂来一个彻底的文艺复兴！

1991年4月1日，晨。

我拖着洛铲到了饮冰的墓地，那里有一只黑猫，睁着一对绿莹莹的睛一直在盯着我，像个瘟神！驼背守墓人屋里的烛光还在晃，他的咳嗽声不时传来。我刨开墓地，撬开铆钉，饮冰的尸已经开始变味，我将他拖棺材，就像许多年前，天使将耶稣拖地狱！他上的每一条肌纹路我都熟悉，他的每一寸人我都，他的每一人骨我都摸得到，他的每一滴血都能让我燃烧，我亲吻它们就像多年前亲吻《圣经》！

现在，饮冰的尸被洗刷得净净，发和梳理得一丝不苟，在烛光下静静地等待我的刻刀和画笔！等待解剖与永生！

我早已打了腹稿，我知他将成为怎样一幅伟大的人画！我将取材《圣经》中“世界末日”七大神在人间倾覆七大碗灾难的传说，为它取名《第八碗》！宗教与黑帮将为这张人画展开一场场血腥的屠杀！而饮冰，我的人，将在狂人的新鲜血的滋中不朽！

1991年3月13，。

1991年3月29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