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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明瑜记得前世谢夫人过这生辰时,江氏因了丈夫无端被自己多纳了一房妾的缘故,心情郁滞,人一直恹恹的,害喜也严重,故而并未亲自过府庆贺,只是命大guan家送去了贺礼。(m ~*如今却不一样,她两颊红run,看着jing1神极好,四五个月的shen子,小腹略微隆起,正值初冬时节,穿厚实些便看不出来。所以这日由大guan家柳胜河安排了ding宽大的ruan轿,明瑜与明珮陪她左右一起坐了,家丁前后左后护dao,一行人往南门的知府府上去了。

江氏去得早,别客还未到。到了南门谢家,谢夫人亲自迎了江氏进去,搀住了慢慢往待客的花厅去,面上带笑埋怨dao:“前几日不是特特派了人到府上说了嘛,妹妹你如今shen子沉,在家安养便是,我这劳什子的日子,哪里还要劳动你这么亲自过来。”

江氏笑dao:“我又不是泥nie的人,如今一切都好,日日在家闷着也无趣,好容易有姐姐这喜庆日子来凑趣,自然要过来的。”说话间已是到了花厅落座。

明瑜带着明珮到了谢夫人面前,端端正正见过礼,面带微笑献上贺辞dao:“恭贺表姨母王母chang生,星辉宝婺。”

谢夫人喜笑颜开,端详了下明瑜,点tou赞dao:“有些时日不见,瑜丫tou瞧着出落得更稳重标志了,站出来比我家的那疯丫tou不知dao要强多少。”

江氏听女儿被赞,心中也是高兴,嘴上却dao:“哪里。你府上的姑娘才真的是大家气派,我家阿瑜怎能相比。”

二人客气了几句,江氏笑dao:“晓得姐姐从金京回来了,早几个月前就想过来探下,只是家中杂七杂八的事多,好容易如今才清静了些过来。”

金京便是大昭国的帝都,谢夫人早几个月前过去,只因得讯将军府上的将军夫人因病故去了,这才急匆匆前去奔丧,兼着帮料理些事。

谢夫人叹气dao:“我这伯娘也是个命薄的,shen子一向不好,年前来信时只说病又发了。我虽路远自己没过去,却也打发着人送去了各色补品,还dao春nuan便能好起来,哪想这一病就撒手去了。真当是世事无常啊…”一边说着,抽出块帕子按了下眼角。

江氏未料自己无心一语竟引出了谢夫人的伤心,急忙劝dao:“人事自有天注定,姐姐莫伤心了。只怪我不好,大喜的日子提这话tou,倒是惹你难过了。”

谢夫人xi口气,转悲为喜dao:“也是,不提不提了。幸好我那侄儿醉桥十分争气,年方十六就已被选ba为皇上shen边的御前侍卫,这一场事下来,我瞧他虽年纪轻轻,竟极其稳重能干,颇有几分当年我谢家老爷子的气派。刚小半个月前自己一路扶灵南下,把他母亲安在了祖地,刚这几日才忙完诸多事…”

谢夫人说着,一抬tou瞧见明瑜两姐妹还立在边上,这才想了起来dao“瞧我只顾和你娘说话,把你两个都忘了。铭柔晓得你们今日要过来,在等着呢。正好大房家的静竹和靖勇侯府三房里的裴小姐也一dao过来了,如今正住我家,你们过去认识了,一dao玩耍下。”

“靖勇侯府的裴小姐?”

江氏知dao京中将军府的谢静竹,却tou一回从谢夫人口中听她提着京中的这侯府,所以顺口问了一句。

“可不是嘛,从前没跟你提过。侯府三房里的夫人和我那去了的伯娘正是嫡亲的姐妹,也是怜惜这个外甥女,怕静竹难过,这才放自个的女儿过来陪她些日子,两表姐妹一dao也算有个伴。要说这侯府里出来的就是不一样,连随同的丫tou嬷嬷们,那气派都抵得上我们江州寻常大家里出来的小姐了…”

谢夫人和江氏说着,正待退下的明瑜却是停住了脚,脸色微微一变。

靖勇侯府…这个她今生今世再也不愿听到与之有关的任何的这四个字,现在却冷不丁从谢夫人的口中蹦了出来,仿佛一柄木鱼棰,敲得她心tou立时生出一阵烦闷。

“姑娘请这边走。”

带路的谢府丫tou见她顿住,轻声提醒。

明瑜见自己母亲和谢夫人都望了过来,急忙收拾起心情,随了丫tou往后堂去,只是一路之上,思绪却有些飘忽。

靖勇侯府三房的小姐裴文莹,她前世的小姑…,现在应该也只有八岁。

前世里,明瑜与这小姑在她出嫁前chu1了一年多的时间。许是自小被教习了诸多规矩,裴文莹xing子沉静拘谨,有些孤傲,一开始两人也并无多jiao往,待渐渐熟了后,对明瑜的才华极是钦佩,时常过来一dao谈诗论词,大有相见恨晚之感,也算是明瑜在侯府那些灰暗日子中的一抹温nuan亮色了。只可惜好景不chang,第二年她就被侯府老太君zuo主嫁了个门当hu对的高门子弟,红颜命薄,次年生孩子时竟逢了难产,连同腹中未生出的胎儿一dao香消玉殒,当时不过十七岁。消息传来,明瑜为此还哀痛了许久,哪里会想到再一年多,自己也会步她的后尘,被碾落成泥?

本以为今生再也不会牵上瓜葛的前世之人,如今却又这样突然这样出现在面前…

前世已是场旧梦,旧梦而已。

明瑜这样对自己这样说dao。

***

谢铭柔正在廊上翘首等着,瞧见明瑜过来了,立刻迎上来,亲亲热热挽住了手笑dao:“姐姐可来了。好几个月没见,怪想的。”

铭柔是谢夫人的嫡出女儿,比明瑜小两个月,两人因了母亲相jiao,所以这几年时常一起。她xing子直爽,明瑜一直与她chu1得不错,也算是手帕之jiao了。

明瑜一笑,应了几句便与明珮一dao随她进去屋子里。定了下心神,抬眼果然瞧见里面已经有另两个女孩了,年纪比自己小些,与明珮相仿。一个有些瘦弱,脸色苍白,乌黑的一双大眼睛,尖尖的下ba,穿一shen象牙白袄,领口袖口绣了几朵银白色云霏纹样,全shen素净,只tou上dai了朵白色小绒花,知dao是将军府上的小姐谢静竹。

明瑜前世嫁入金京后,大多时间都是shen居简出,所以这将军府与侯府虽有亲眷关系,只那边的人她并不熟,偶尔听闻一些消息而已,与谢静竹自然更谈不上有往来,差不多算是陌生人。裴文莹却不一样,定睛望去,见此时的她穿shen鹅黄袄裙,额前覆了束整齐刘海,项上挂一个金色玲珑璎珞圈,更映得肤如凝脂,眼眸晶灿。此时嘴chun微微抿起,年纪虽还小,眉目间却已带了些傲气。

这神情,与她的兄chang、自己前世的丈夫裴泰之,果然像是同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一般。

明瑜暗叹口气,面上却是现出了笑,随了谢铭柔站定,听她为自己和明珮向这两位京中来的出自将侯之门的小姐作介绍。

“她就是我前些日里时常给你们提起的阮家姐姐。文莹,前几日你读到的极喜欢的那几首诗,就是阮家姐姐从前在菱舟诗社聚会时作的。她可是我们江南有名的才女,可巧今天就来了,大家正好可以讨教下。”

谢静竹那张小脸上起先还带了丝淡淡哀愁的神色,被谢铭柔这么一说,睁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有些好奇地看了下她,叫了声“阮姐姐”裴文莹却不说话,坐着也不动,只是抬眼稍稍打量了下明瑜。

荣荫堂虽富甲天下,只并无功名在shen,在官宦人家眼中,地位也不过是比寻常百姓稍好些而已。以裴文莹的出shen和那孤傲的xing子,对第一次见面的富商之女存这般态度也是在所难免。明瑜自然不会在意,只是见明珮在她两个面前有些唯唯诺诺的样子,便微微拉了下她袖子,示意她坐到边上一张空椅上,这才朝那两个女孩微微点tou,笑dao:“不要信铭柔,她是在往我面上贴金。不过都是绞尽脑zhi才勉力拼凑出来的,如今恨不得都销了去,自己更不忍再看了。”

谢铭柔咯咯笑了起来dao:“阮姐姐你自谦zuo什么,好就是好,若是不好,脖子上架了刀我也不会说你好的。”

明瑜从前与谢铭柔到对方家中zuo客时,都有互相赠送闺中小礼物的习惯。今日过来之时,不知dao多出了两个小姐,所以只预备了一个荷包。那荷包是她从自己从前zuo好的里面jing1心挑选出来的,松石绿的缎子上绣了两只嵌了五色珠片的蝴蝶,里面放了枚从前广州地的掌柜过年报账时捎来的用南洋产ding级粉红珍珠zuo成的压发簪子,极是jing1致。现在见人有三位,荷包只备了一个,便也没有拿出来,更不想让话题再围着自己打转,便转向了谢静竹,问起她在这里要留多久。见她说到因了母亲病去,自己要和兄chang一dao在此守孝三年,眼圈便红了起来,心中也是一阵恻隐。这女孩虽是将军府上的贵女,只这般年纪便没了母亲,也实在是可怜。

谢铭柔笑dao:“ba不得你们住久些,我也好多些伴。这江州城大了,各色各样的人和事都有,你住久了就晓得,保guan不比你京里没趣。我就晓得城北有个人,明明是个老爷,却偏偏悭吝无比。每天下饭喜用油煎豆。他到全城卖这豆子的铺子都买了个遍,买过来一颗一颗地数。买了几次,晓得有个铺子卖出的一文钱豆子比人家要多那么几颗,于是每天专门叫家nu走大老远的路去那铺子里买。你说好笑不好笑?刚上个月,他家靠河边的一溜十多家铺面遭了火灾,烧个jing1光,心痛得他要tiao河。这可真是怕什么老天偏偏就给你来什么…”

谢铭柔叽叽咕咕地说着,乐不可支。谢静竹从前没听过这样的掌故,被xi引了注意力,不时插问几句,面上的悲戚之色渐渐淡了些,连边上本一直端着小脸的裴文莹也听得有些入神,笑了好几次。

“叫阮姐姐说故事吧,她看的书多,什么都知dao,比我讲得更有趣。”

谢铭柔讲完了这油煎豆的掌故,又挖空心思说了另个本地笑话,见谢静竹嚷着还要听,急忙把明瑜拉了出来,明瑜见推不过,空坐着也是大眼瞪小眼地甚是无趣,便讲了几个从家中从珍馆藏书中的一本海外风物志上所读到的见闻。

谢静竹与裴文莹虽出shen于高贵门第,自小在家也跟从先生读书习字,所学的却大多是些女诫女命孝女经之类的,裴文莹有些才气,只也多读了几本诗词赋论而已。不像明瑜,因了阮父chong爱不拘着她,前世里养成了浪漫自由的个xing,从识字起到出嫁前的十几年间,从珍馆里的藏书任由她翻看,见识自然比寻常人高出了一等。她口齿清楚,嗓音又动听,讲得惟妙惟肖,直把几个小姑娘听得津津有味,连边上的丫鬟们也舍不得离开,渐渐围了过来竖着耳朵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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