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象全身的血脉都被堵住,身体的肌肉已趋僵硬。
“你如果不想疼得更历害,就不要挣扎!”沈千染把黑色的窗帘拉开一些,让房间稍稍有些光线。
“沈千染,怎么是你…”一缕不可思议的感觉触上心头,她启阖了半天的口,才逼出一句模糊不清的话。明明记得最后时的清醒时,她正在吸着秦之遥的血。
呼吸一窒,浑身仿佛被沈千染那目光贯穿,她闭上了双眼。
其实也不必问为什么,申柔佳知道她落到了沈千染的手中,绝不会有好日子过。
她想起自已的姑姑申茹生生受了三年的刺骨疼痛,明明后来那些夺魂针都被太医用磁石吸出,可到了晚上,她还是会被疼痛给惊醒,好象那种难忘的记忆已经刻入了骨髓。
一想及此,心口瞬时开裂——然后,被一点一点地抠出,渐渐地被掏空,一种让人窒息的疼痛排山倒海一般朝她碾了过来——
她是宁愿落在秦之遥的手上,至少两人积愿不深,大不了痛痛快快地一死。可落入沈千染这个魔女的手上,只怕是生不如死!
沈千染并没有多大的情绪,她吩咐水月脱去申柔佳的衣裳,并往她的四肢,腋下,手心,擦试冷毛巾,再用烧酒擦一遍。
申柔佳冷得牙床都合不下来,直直打着冷颤,更令她羞愤难当的是,就是连一块遮羞布沈千染也不给她,就这样,让她赤身**四肢张开地躺着。
沈千染手心轻轻按在她腹下的一处,闭上眼,轻轻感受着手心处传来的微微蠕动。
睁开眼时,触及申柔佳一双惊惶失措的双眼,展颜一笑“你的肚子有动静了,你猜,是你腹中的骨肉在动,还是那蛊虫?”
她忘了动,忘了呼吸,双眼暴睁欲裂,她才怀孕不久,既使胎儿还活着,也不可能这么早就能胎动,她知道一定是蛊虫——难怪,如此的疼痛!难受得真想拿出一把刀割开自已的皮肤,将她蛊虫生生地剐出来。
突然,她恍了一下神,那一刹间,一些薄碎地画面闯入她的脑海——
她蓦然笑开,似乎精气神瞬时一下全被她悉数找回,她眸光变得不再脆弱无助,带着恶意的讽笑“沈千染你别得意,你也必须救我,要是我痛,相信你的娘亲会更痛…”她想起来了,她体的蛊是双生双死!
沈千染淡淡一笑,冷漠地道“我知道!”她甚至连抬头看她一眼的**也没有,她与水月两人忙着用冰块给银针冷却。
申柔佳到了此时,活着还不如死去来得痛快,这时候,申柔佳于她而言不过是一头宿体,只要保住她不死不痛就是。
申柔佳却误解了沈千染的淡漠,她咧着牙呲笑着,仿佛看到自已的战旗又冉冉升起,她变得斗志昂扬,她忍着腹下的尖痛,笑声如夜枭在狭窄的房间内回响着,眸光挑衅“沈千染,你有本事杀我呀…”腹下猛地抽疼,让她倒吸一口气,狠狠地咬了咬下唇,又忍了下去,抖起精神,接着开战“杀了我,你娘就活不成了。你的仇人就站在你的面前,可惜你连碰她一下都不能碰,哈…”她疼得感到全身的神经都在乱舞,可有些话,她就是想说出来,就算是她痛十分,只要能让沈千染伤七分,她也觉得值“这世间没什么事比这更憋屈了吧!”
沈千染觉得她太恬噪,眉目间划过一丝烦燥,转身对水月道“你去拿一面镜子!”
水月也被申柔佳吵得耳膜都在振颤,她一听沈千染的话,瞄了一眼床榻上一脸狰狞的申柔佳“卟嗤”一笑,心里知道自家小姐又要干什么了。
很快,水月拿了个半人高的大铜镜,沈千染双手举着铜镜往申柔佳眼前一搁,只听一声尖叫,申柔佳双手的五指狠狠曲张,如见了鬼一般,脑袋一歪,就昏了过去。
“二小姐,这真省事,以后,但凡她话多,就给她照镜子!”月月忍不住笑弯了腰。
沈千染淡淡一笑,触了一下银针头,上边已缓缓地结出了一些冰棱,她走到申柔佳的身边,开始在申柔佳的一些要穴上扎去。
这时,外面传来了兵刃的击打声,弓箭划破空气时,箭翎发出的尖啸声,还伴着时起时沉的琉璃爆炸之声。沈千染却心无旁笃地,一针一针错落有致地扎在申柔佳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