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一点地摊开呈在了手上。
她裙裾摆动,缓缓行至赵公公的面前,谨声道“赵公公,代阿染向皇上说声谢谢!阿染会好好保存它!并告诉皇上,这礼物,是告诉阿染,多行不义必自毙的道理,阿染谨记下了!”说完,如对待华美的彩帛一般,一抖,整块就立在了众人的面前。
一股血腥之气瞬息扑面而来,钟管家只是好奇地瞄了一眼,瞬时就吓得腿脚发软地跌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一手刚好撑在身旁的茶几上,摇晃几下后,几个杯盏同时掉落了下来碎开,茶汁四溢!
方才一直捧着锦盒的小太监看到自已面前,一具完整的人皮,甚至皮肤上明显的绒毛随着穿空气的流动轻轻左右飘荡着,只觉一阵阵浓浓的血腥味瞬时灌进鼻息冲入胃腹,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饶是赵公公一生赐死多少的人,此时也被沈千染的气势震得连大气也不敢出。他无法置信地瞪着眼前年仅十七岁的少女,他想换成任何一个人,既使神色再镇定,也无法用双手稳稳地拿这一新制的死人皮!
此时,他代表的是帝王的身份,所以,他决不能在气势上输给一个少女!
赵公公狠狠地吸了一口气,一甩拂尘,闪过一丝难解地的冷笑,近乎狰狞“咱家一定将话带到,告辞!”也不理昏阙过去的小太监,转身便大步离去!
钟管家和大殿中的所有奴才已经吓得魂飞魄散,此时也顾不得多礼,早就做了鸟兽散,留下沈千染和水玉二人相视一笑。
水玉毕竟是江湖女子,她见赵公公离开后,忙端了盒子上前,欲接过人皮收好,阿染一避,轻轻摇首“你别动,我来!”她识医理,若这上面有毒,她懂得及早发现。
沈千染和水玉回到房间,水玉恨得脸都皱成一团“那皇帝也太可恶了,竟把人皮送到宁王府,这府里一定会开了锅,指不定会编排出什么事来!”
沈千染脸上没有怒意,她托着颌轻轻思忖片刻道“水玉,兰御谡不是多此一举的人。这张人皮肯定有什么用处!”
水玉唬了一跳“那让我一把火把它烧了,省得留在眼前看着闹心!”
沈千染轻轻摇首,若有所思道“皇上御赐的东西哪能说烧就烧,而且,明知他是有目的的,我们要是烧了,就无法见招拆招了!”
兰亭连着两日没有回宁王府,因为沈千染收到了一张人皮,整个宁王府都罩在一层深深的阴霾之中,尤其令宁王府上下的奴婢感到诡异的是,他们未来的王妃不仅一点也不惧,而是成日呆在王爷的书房里,天天拿着一张人皮研究。
尤其是有一晚深夜,沈千染站在书房的台阶之上,高举着一张人皮对着月色细细端详着,恰好被府中巡逻的侍卫瞧见,当时只吓得那些侍卫以为他们的宁王王妃被鬼上了身。
他们把这事报告给钟管家,钟管家心里虚着,思忖着,不会是他们的王妃那日接旨后,被吓出了毛病。
可不对呀,若是怕,怎么会一个人深更半夜拿着一张死人皮玩?莫不是中了邪?
也不象呀,这两日府里头人心惶惶的,他也担心他们的王妃出什么状况,他还亲自上阵,偷偷地观察了她一阵,瞧着他们的王妃言行举止正常,吃饭睡觉皆没有不妥之处。
王爷不回府,别的事还好办,但王妃的事,他可是做不了主的。钟管家左右踱着,抓破了脑袋也不知道怎么办,总不能去请和尚道姑来念经?
到了第三日,刑检司派人来王府,说是申柔佳明日便执刑,她说死前想见上沈千染一面。
沈千染当时也没有应承,只让他们回话说或许会去。她心思沉重,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联系,却一直抓不到要领。思忖间,不知不觉地又到了书房。
沈千染看到搁在桌上的那一具人皮,在清晨的阳下泛着微微的青光,福至心灵,对身边的水玉道“拿一块紫琉璃来,尽量挑薄的透明度好些的。”
水玉想她从沈府带过来的东西里,并没有紫琉璃,便找钟管家要,钟管家倒毫不含糊,马上找来一声巴掌大的琉璃壁。
沈千染吩咐水玉关好书房的门,又熄灭了书房的灯,透着琉璃壁往人皮上一瞧,瞬时惊出一身冷汗。
只见那一张人皮上,写满了金色的符咒,一字字皆米粒大小,在琉璃壁的光泽中,透着金色的光茫。
微弱的光线中,水玉察觉到沈千染有些异状,接过沈千染手中的琉璃壁,一看,瞬时也被吓到,略显失仪的表情,眸中掠起了一丝感到前路越来越黑暗的恐惧“二小姐,这到底是什么邪物!”
沈千染走近人皮,透过琉璃壁细细地看着,闻言冷冷一笑,冰凉凉地开口“不是邪物,这符咒肯定是针对我的。如果我没猜错,应该就是兰亭一直想捉的那个义净大师!”
“那我们怎么办?”水玉更加慌乱,这样的事透着诡异,只怕比对付兰御谡还更难。
沈千染重生后,在东越三年,在药庄慢慢上轨后,她也花了不少时间去研究那些乱力怪神的东西。她想,一个人的重生,不可能没有一丝的异常,肯定在她的身上发生了超自然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