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丫环婆子围在一起窃窃私语,而自已的妹妹象个傻子一般还在一旁凑热闹,也不懂得散开这些下人。
她上前,冷声道“我母亲请您们来就是让你们在这里说主子的闲话么?”
丫环婆子们马上噤声悄悄地散开,这些人不少是瑞安从永恩候府带过来的,自然都识得她们的大小姐。
“不是让你进去陪母亲么?怎么在这伫着?”
钟亚楠委屈地看了看自已的手背,嘟嘴道“我想要姐姐陪我去嘛!”
钟亚芙轻轻地摇摇首,有气无力地叹“妹妹,你什么时候会大长,我们的爹爹没有了,母亲又这样,你…你要是再这样下去,将来是要受苦的!”
“姐姐,我不是还有你么?”钟亚楠马上撒娇地上前搂住姐姐的腰,将脑袋依进姐姐的肩头,一脸的懈意。
钟亚芙推开妹妹的头,冷了声“我如何顾你?顾你一年还是两年?你是要嫁人的?你这性子将来怎么在婆家呆得下来。”
钟亚楠不高兴地跷了一下嘴,也不敢辩驳,心里很不在意钟亚芙的话,她心里早就打定主意了,将来她找个好的,与相公分了家搬了出去,才不看婆婆的脸色。
钟亚芙看着妹妹一脸没心没肺的模样,再懒得说她半句。
两人到了瑞安的寝外,秋霜红着脸候在外头,看她额上青肿一声,钟亚芙道“去擦点药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钟亚楠见秋霜伤得不轻,瑟缩了一下,轻轻哀求地扯了扯钟亚芙的衣袖“姐,我在外头等好不好?”
“不用了,你去吃些东西吧,”她的丫环她不敢带进沈府,怕她知道后,回杨家啐嘴,但外头没有人候着万一有事叫不到人,她思忖片刻后,吩咐“秋霜,你擦完药就回来,在这候着。别走远,也别让人靠近,省得添口舌。”
“大小姐,奴婢明白的!”秋霜眼睛红肿,看样子也是哭了一夜。她侍候瑞安也有多年,瑞安对她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两人的主仆情义不薄,看着瑞安如今的模样,她也伤心难受。偏偏二小姐一点用也没有,出了事,跑得比谁都快。
整个朝颜阁,就她一个人在瑞安的寝房外守了一夜。几次听到里头没动静,她都心惊胆颤,唯恐瑞安看不开,上吊抹脖子。就大着胆开门进去,结果讨了几次打,最重一次还伤了额头。
“开门吧!”
秋霜应了一声,从怀里掏出钥匙,小心翼翼地开着,唯恐发出声响,惊动了瑞安,又讨得一顿打。
钟亚芙提着裙子进去,入眼处,一片狼籍,妆台的镜片、璃琉花瓶,碎了一地,桌子、椅子全打翻了,地上还有很多衣裳的碎片,散得到处都是。
而她的母亲就穿着白色的亵衣亵裤,披头散发地靠着墙坐在地上,身边有一滩的秽的,散发着怪异的气味,象是呕物。
钟亚芙轻轻地走上前,也不开口,只是小心翼翼地移开母亲腿边的一只凳子,而后,缓缓地移到母亲的身边,与她肩并肩地坐到了地上。
瑞安其实早就听到钟亚芙在寝门外的声音,对着个大女儿来看她,她心里有莫名的踏实感。她微微缩了一下,闭上了眼,却不看她。
“娘,您要是不爱说话,可以不用开口,女儿说,您听着就行了。”钟亚芙知道母亲向来爱面子,如今遇到这事,恐怕多的是心理上的不接受,她低叹一声“方才女儿进来时,已经和沈二小姐谈妥了,她说那笔亏空的钱不会于追究,也不会声张出去。这事已经告一段落,母亲不必为此事再劳神。”
她见瑞安不应,便接着宽慰道“母亲身体有恙,好在朝颜阁里都是自已的人,秋霜又是自家的奴才,更不会碎嘴,母亲只要稍梳洗一番,走出去,还是个端庄素仪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