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要你往前走，”陈莉没理他，自顾自地说“你只要没停在原地，就一定会有改变。”

付坤拿着简单的行李离开家的时候，心里什么都没想，空的，特宽广，能去几狂奔撒的河。

他把装着旧号码的手机关了机，本来该去销号，他舍不得。

“改写励志了啊？”付坤笑着说，泪从角了来，顺着脸慢慢往下爬。

“坤，我陈莉，”陈莉永远充满活力的声音传了过来“明天可以过去钱了，先租三年，你是再考虑一下还是…”

郊外很静，四周也没有人，他只能听到蝉鸣和自己的哭泣声。

车停在苗圃门的时候，付坤只觉得一阵阵发，他伸手拧了一下收音机的钮，车里的歌声顿时换了。

“谢谢。”付坤拉过衣领掉了角的泪。

他没有把这件事跟付一杰说，他没有勇气，一旦听到付一杰的声音，他的所有决心都会土崩瓦解。

“那行，今天晚上一块吃个饭，我这两天忙完了又得走了，叫上宋大哥，你跟他聊聊，他这人好的，这园没跟你要价就租给你了，你有什么不明白就问他。”

却不敢走厨房，他害怕老妈对他视若无睹的忙碌，更害怕看到老妈不愿意在他上停留的目光。

他背着包去车站厕所洗了洗脸，看着镜里自己一

卧室里他新买的手机在响，响了很长时间才把他从混的思绪里拉回来，他屋接了电话。

门的时候老爸老妈什么话都没说，没有问他要地址，也没问他要新号码。

“Crying in the night，第一次哭个痛快，我要为死去的心 Say Goodbye，Crying in the night，第一次哭个痛快，I don"t wanna miss you any摸re…”

付一杰坐车回来的时候，一路都在睡，半睡半醒的觉很难受，但却摆脱不了。

开着车在路上的两个多小时里他一直把音乐开到最大，爆炸似的音乐声和着小破面包在凹凸不平的路上颠的哐哐当当，把他脑里搅得七八糟什么都没法去想了。

“钱吧。”付坤说。

老妈那天狠狠咬着嘴压抑着的痛苦哭泣是他怎么都没办法消除的记忆，到现在他每天晚上艰难地睡着之后又总是被梦里老妈的哭泣惊醒。

这煎熬让他在下车的时候都是发的，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差跪在地上。

醒过来的时候脑是一片混沌，睡过去的时候却又似乎在不停地思考。

付坤迅速地关掉了收音机，泪在这一瞬间像决了堤一样涌了来，他抬手在睛上胡了两下，却像是给睛里了坨芥末，泪再也无法控制。

他也没有多说什么，这是他能的让父母安心的唯一选择。

他趴到方向盘上，开始放肆地痛哭，他不哭，从小到大就没什么事能让他泪，而现在他却哭得几乎用尽全力。

“别谢了，咱俩什么关系，”陈莉想想又说“付坤，人有时候会觉得自己面前没路了…”

陈莉笑笑：“无论是生活还是情都一样。”

心里的压抑和一直无法化解的痛苦，在这一刻全都跟着泪，像是找到了，无所顾忌地奔涌而。

“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我的两个儿被人指指，被人当面背后被人议论，”老妈抓着他的胳膊“夏飞那么好的孩都还会被人那样说，你们都忘了吗！更何况你们是兄弟，哪怕你弟是领来的，你们也是兄弟，在我心里你们都是我的儿，是亲兄弟！你让我怎么受得了…”

这竭斯底里的哭泣让他不上气来，在一片窒息中他着喇叭，发了一声压抑着的吼叫。

付坤闭上睛：“你写稿呢，走的人多了就有路了，你这算抄袭啊。”

老妈的话让他一次次从梦里一冷汗地醒过来，心成一团，找不到任何能排解痛苦的方法。

“嗯，”付坤在椅上坐下，轻轻舒一气“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