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丽进门就跪下了,仍是过去对公安、检察人员说的那一套:“岳检察长,我家周贵根冤啊,冤死了!周贵根真没到金色年代放过火啊,周贵根胆子太小了,说啥也不会放这把火,我能替周贵根做证明人!我真能证明啊!”岳清兰让起诉处的女同志把唐明丽拉起来,尽量和气耐心地做工作说:“唐明丽啊,你说冤我说冤都没用,我们办案要以事实为根据。现在的事实是,八月十三日晚上周贵根就在火灾现场,我们先不管他有没有放火报复苏全贵和金色年代的念头,他既然出现在着火现场,总要搞搞清楚吧?现在周贵根还只是犯罪嫌疑人,法院还没判嘛,目前不存在什么冤不冤的问题。”
唐明丽抹着泪,又要往地下跪:“检察长,所以我才向你们反映啊!”岳清兰仍没当回事:“你想反映什么?不要跪,好好说吧!”
唐明丽说了一个新情况:“检察长,周贵根那晚到金色年代是接我的!”
岳清兰有些奇怪:“接你?你在金色年代干什么?你好像不是那里的员工吧?”
唐明丽吞吞吐吐:“我…我在金色年代娱乐城附近打…打工…”
岳清兰益发奇怪,注意地看着唐明丽:“打工?打什么工啊?在哪家?”
唐明丽看看一屋子人,不愿说了:“检察长,这我…我只想和你一人说!”
岳清兰没同意:“这不是我们两人之间的sī事,我看他们用不着回避!”
唐明丽迟疑起来:“那…那就算了,反…反正我家周贵根就是冤…”
岳清兰道:“冤在哪里?都到这一步了,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吗?”
唐明丽愣了好一会儿,突然甩起手猛ch抽自己的脸,边ch抽边流泪。
岳清兰忙拉住唐明丽的手:“哎,哎,你这是怎么了?唐明丽,你说呀!”
唐明丽这才哽咽着说了起来:“岳检察长,我…我今天不要脸了,我家周贵根说不清楚自…自己的事,都…都被当成放火犯抓起来了,搞不好得枪…枪毙啊,你们说,我…我还要什么脸啊?要脸还…还有啥用啊…”听唐明丽一说才知道,周贵根那夜还真是来接唐明丽的。南二矿破产关井后,周贵根、唐明丽夫妇俩全失业了,日子实在过不下去,唐明丽便和几个境遇相同的中年妇女结伴做起了廉价皮肉生意。金色年代娱乐城美丽年轻的小姐多的是,轮不上唐明丽她们去做,年老色衰的唐明丽们只能在金色年代附近的小发廊做了,一次二三十块,聊解无米之炊。那天,唐明丽身体不太舒服,发着烧仍被一个姐妹伙着去做生意了,做了一笔以后,实在受不了,就让周贵根弄辆三轮车接她回去。不巧的是,周贵根接到电话刚过来,偏又来了笔生意,是个建筑工地上的民工,说好给二十五,便又做上了。周贵根便在金色年代对面的小吃摊等了约摸半小时,于是,周贵根就说不清这半小时的情况了,总不好说老婆卖yín,自己在等着接老婆吧?!
岳清兰听罢,极为震惊,感觉全身都有些发凉:“唐明丽,这么说,你卖yín你丈夫周贵根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