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鸣地捕捉着秦默的每一个表情，见秦默余怒未消，他忍住内心因吴达功引起的不快说："老局长，我想来想去，还是想请你。三河的情况比你我想得还要复杂，下绝不只是谁接班这个简单的问题，班后边，隐藏着许多鲜为人知的内幕啊！"

其鸣走下讲台，默然离去。

他跟监察组的同志说，让他们回去，不任何追究，但是，大练兵不能放松。

吴达功吭哧了一阵，说："他同意。"

"撂挑？"秦默大吃一惊，这么重要的消息他竟然没听到。

空气静止了似的，压抑得令人想哭。

秦默犹豫着，迟迟不肯表态。看得，其鸣的话动了他。其实这些话，当初他跟袁波书记也说过，只是——

其鸣似乎泰然之，并没表现人们暗想中的惊慌和无措。他只是召集中层以上领导，简单开了个会，将工作临时付给局里最年轻的副局长，然后坐车走了。

秦默早早候在大门外，看到其鸣，他愣了一下，没想他真会来。之前秦默已接到电话，一个很重要的电话，要他无论如何，跟这个不速之客认真谈一次。

一听吴达功真撂了挑，秦默当下变得激动不已，这本是位不善言辞的老人，可一听公安局现在于群龙无首，他的焦急和不安便无法掩藏。他不停地问这问那，其鸣将他到三河后发生的事一一了来，秦默听完，沉默了一会儿，："他不是撂挑，他是在玩权术。"跟着，他又恨恨，"他怎么老是这样！"

三河公安局立时陷了混，两位主要领导不约而同地请假，谁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本来公安局的班就是一个话题，这下好，竞争双方全都撂了挑，这戏，看其鸣咋往下演。

"那好吧，肝上的病应该及早查，打算去哪儿查？要不要市里帮你联系？"

上来的表格一份比一份沉重，其鸣仔细地审视每一份表格，他的目光每次都会沉沉地落到最后一栏里，那儿才是他想要的东西。

"你能保证上面所填属实吗，拿啥保证？"

六月的贺兰山风光旖旎，山野一派艳，芬芳的山开满人的视野。其鸣赶到贺兰山时，已是第三天下午五，夕西斜，霞光均匀地涂抹在大地上。站在山下，其鸣内心里涌上一少有的冲动。

来是你犯了几次，也是选择，一次、若次。然后一栏是：值吗？对得起谁？最后一栏，也是最令填写者犯难的一栏，几乎所有的人，到这栏都停下了，拿着笔，却怎么也搁不到纸上。

"回去？"秦默微微一震，这话显然乎他的预想。他原想其鸣此行是为征求意见而来。他人虽然在贺兰山，心却一刻也没离开过三河，尤其公安局的班，也是他日日焦虑的事。

袁波书记没再说啥，甚至没问工作接的事，只跟秘书轻轻说了声："送客。"

握手，寒暄，两个陌生人用异样的目光彼此打量了对方很久。之前两人虽是没见过面，但对彼此的情况却掌握很多。尤其其鸣，他已彻彻底底将秦默了解了个遍。

大练兵行到中间，人们突然听到一个消息，吴达功请假了，病假，拿着医院的证明，直接找袁波书记。袁波书记看完病情诊断报告，轻轻放桌上，问："跟书记说过了吗？"吴达功。"他怎么说？"袁波书记又问。

可惜，除了少数几个填的是属实，拿党或人格之类的铿锵之词外，多的，竟是一片空白！

这时他女儿来了，一看有人在便要走，其鸣叫住她，说："你是秦岭吧，我这次来也想拜访一下你。"秦岭微微一笑，其鸣接着："你有个同学在法制报社吧，叫何锐，记者主任，是不？"

吴达功说："不用了，我打算去西安，那儿有个老中医，我是从医学杂志上看到的。"

一听推荐人，秦岭连忙摇，赤红着脸："我好久没跟他联系了，也不知他那边的情

"吴达功撂挑，李江在医院照顾夫人，这个时候，我不请你还请谁？"其鸣开诚布公，绝无半遮掩。

这样的空白令其鸣满意。

这场风波就这么无声地平息了，包括其鸣本人，也觉得上了生动的一课。他在后来跟袁波书记的汇报中说："当时他也很矛盾，真的不知该怎么理，是一位犯人教给他的方法。没什么比良心的不安更折磨人啊，犯人这样痛心疾首地说。当然，我这法儿简单了，也不乏草率，我向组织检讨。"他又说。

"是啊，怕是你我都想不到吧，他会在这时候突然来这一手。"其鸣叹了气，在老局长秦默面前，他不想有保留，他愿意用自己的真诚换得对方的理解和信任。

其鸣笑笑，说："我有个人，想给报社推荐，还想请你帮个忙。"

秦岭，不明白其鸣问这些什么，不过她的样似乎有慌。

屋不久，其鸣开门见山说："我这次来，是想请你回去。"

来贺兰山请秦默，是他突然的一个决定。没有办法在李江和吴达功二者之间取舍时，这也许是最好的办法。秦默是在车光远事件后突然提要辞职，而后住山下这座疗养院的，他女儿跟女婿都在疗养院工作，住在这儿，等于是住了家。其鸣对秦默并不熟悉，但对此行，却充满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