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嘱苏小糖“你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如果你不是朱丽的同学，这话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咱们都是外地人，又都是记者，在清凌算是最亲近的人了。你信
的话，环境污染的选题，你先放放。有些事，你初来乍到，不好意思张
，抹不开脸面伸手，替你办就是了。回咱就把这床、沙发，还有别的东西都换了。本来待在清凌这个小城市就够憋屈了，咱们可不能委屈了自己。”苏小糖看了看手机，说：“贝贝
，我还有
事儿，得
去一下，要不改天我们再聊？”火灾事件之后，利华纸业被责令停产整顿。到了这时，江源仍旧是踪影不现，稳如泰山。
苏小糖略带讥讽地说：“这个…我还真不知
记者证有这么大的作用。”各
各样的
件，酸菜缸、鞋柜、废瓶烂罐，像个杂货铺，更像个旧市场，一走过总会担心碰到什么“定时炸弹”引发一连串的叮当响声。金贝贝说：“明白啥？我也是吃亏多了才想明白的。有权不使过期无效这句话，对记者同样适用。”
以前提起污染问题，江源总像是受了一肚
的委屈，声声，信誓旦旦，总说企业如何从源抓好治理，如何投
重金更新设备，如何
化企业内
理。每次去视察，看到的景象果然也如江源所说，一派井然有序的场景，污
理设备轰轰作响。可清凌江的污染状况却达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引来了群众刺耳的谩骂。金贝贝说：“为什么不敢想？敢想才能敢
，敢才能实现。再说了，什么叫资本？你的记者证就是你的资本。你得充分利用自
拥有的资源，提
自的生活品质。当官用权提，生意用利
提，当
女的…呸！我们当记者的就得用手中的笔、照相机和摄像机提。”苏小糖说：“您说的我也喜
，可报社没提供，我自己又没那个资本，想得越多，失落越多。”尽
这样，苏小糖的自我
觉仍然不错。要知，父母辛苦了一辈，在北京也只有一
八十多平方米的房。而且据说这片小区已经纳了清凌市棚
区改造范围，社长崔明打算再为苏小糖找一更好的住所。苏小糖被金贝贝的话给逗乐了，说：“贝贝
，您说话真风趣。这房是报社提供的，我也懒得打理，
净净住着舒服就行了。”利华纸业仍在继续生产的举报是真是假？如
利华造成污染事故，市委、市政府背黑锅；利华引发火灾，市委书记、市长扑
火场；利华造成负面影响，市领导八方调解，四讨好。责令其停产整顿，居然成了一纸空文！难怪人们传言，依仗着其是清凌利税最的企业，依仗着安置了千余名职工，江源成了清凌市里横行的螃蟹，不但横行，还要吐着沫地招摇过市。江源真把市委、市政府当利华纸业的家、负面事件的遮羞布了？楼梯间传来金贝贝
跟鞋的咔咔声，苏小糖有反胃的觉。田敬儒已经火冒三丈了，偏又连续接到群众的举报电话：利华纸业仍在继续生产。
只有苏小糖的门
素素净净，不只是门，两室一厅的内也很简单，装修的样式是十年前的，屋内的设备也是旧有的。唯有淡粉
的床单、玫瑰红的笔记本电脑昭示着，这个房现在的主人是个女孩。金贝贝说：“你还是当记者的时间短，时间长了就明白了。就说你现在的采访选题——环境污染问题，你要是去采访，肯定能写
轰动
的新闻，肯定能受到领导的表扬，估计还能得儿奖金。可你想过没，各家媒
的驻地记者为什么不采访、不调查、不写这方面的稿？你以为人家都没看来这个问题，还是以为人家写不好这样的选题？错！大错而且特错！不说别人，就说我，我一早就注意到这个问题了，准确是两年前就注意了，可我不能也不会为了那
蒜
的利益去得罪清凌市委、市政府、市委宣传，要不我还怎么在清凌混？换个角度说，要是你跟污染企业谈谈环境问题，再跟主门商量商量，那能得到多少好？哪边多哪边少，哪轻哪沉，这账你算过没？”金贝贝说：“什么叫舒服？”她的
在床上狠劲地颠了颠“瞧这床，估计得有个五六年的历史了吧？
的。这沙发，一看就是便宜货，明儿都换了。咱别说什么国际品牌，清凌这儿也没有多少国际品牌，全友、喜梦宝之类的国内品牌总有吧？还有，小糖，你在清凌来来回回地跑，得有台车，采访办事都方便。”金贝贝突然
现在苏小糖的寓所。她一门就环顾起装饰简单的房间，说：“小糖，你也太亏待自己了。估计你这房间在驻地记者中能排第一，不过…得是倒着数的。”对田敬儒来说，这无异于火上浇油，他脸
铁青地靠在办公椅上，双目微闭。
日的
光透过玻璃照在上，他却没有到一丝的
意，只觉得一
刺扎了大脑，这里疼一下，那里痛一下，让人不得安宁，而这所有的疼痛似乎都是利华纸业引起的。攘外不易，安内亦难。
苏小糖牵动了一下嘴角，说：“看不
来，贝贝研究得真明白、真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