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念觉得来，公公意外离世，不仅对廖氏是个大打击，她一反常态，不言不语，甚至连徐瑞和虫哥儿消息似乎都不大挂怀了，对于丈夫徐若麟，也是个不小影响。昏天暗地没日没夜忙碌，短短数月内第二次殡归来，当一切都归于沉寂之后，这一夜，夜半醒来时候，她手无意摸到他脸庞，手一片冰凉，这才惊觉畔他竟黑暗中默默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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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这些日以来，一直仍都养安殿息养着。自然，这不是他自己命令，而是皇后安排——和一个月前忽然发病后情况一样。他现仍是什么都不能说，也什么都不能。他唯一能，就是躺那里，一日重复着一日，看着东方既白，看着日暮黄昏。

这一个月来，萧荣一直这样细心服侍着自己丈夫，丝毫不假手于旁人。

于院使刚刚离去没多久。萧荣正坐赵琚病榻之侧，用刚温里绞过面巾替他拭着了汗手。她神情专注，动作轻柔而仔细，从手心到手背，甚至连指之间也没有遗漏，一一地拭而过。完之后，她将被衾拉与他腋齐平，然后将他双手轻轻搭了上去。

满了

廖氏盯着倒自己面前还痉挛挣扎翠翘，目中闪过一丝厌恶，又一丝茫然。两行泪沿着她面颊慢慢落。她中喃喃地：“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吗…”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泪。他竟然也会泪。她抱住了他，让他埋首于自己温而柔怀里。

比起一个月前刚刚罹患脱症之时，赵琚情况要稍微好了些。他可以缓慢摇动脖颈，或者从咙里发混混声音。但是于院使对此，却丝毫没有表现乐观。私下里，面对皇后询问，他曾无奈地摇，坦白说这大约就是皇帝陛下所能恢复到好程度了。心照料只求不致恶化。想要痊愈恢复如初，恐怕是不大可能。

萧荣微微，示意她放一边桌上后，与另个女一，合力将赵琚扶坐了起来，往他腰后垫放了靠枕，等他坐稳之后，她端过碗，用调羹舀了药，凉之后，喂送到了皇帝嘴边。

徐家国太老夫人丧事刚过，接着便是魏国公徐耀祖噩耗。据说这场几乎烧了半个魏国公府大火，竟是守夜人不小心打翻烛台引燃，如此便断送了魏国公命，全城为之震惊。皇后与太闻讯，亦是悲恸不已，册追忆魏国公生平，彰其功勋，追谥“襄毅”二字，准徐若麟再告丧假，并从皇家内库拨银，以资助屋宇修缮。

他默默地反抱住了她，将她搂自己臂膀之中。渐渐地，她听到了他均匀呼之声，知他真已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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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照料着皇帝，就如同照料自己孩一般，细致而耐心。

“娘娘，药来了。”

他发是她替他梳，一丝不苟，结髻于，玉笄固定。他上衣服是她亲手，月白衣料柔贴，针脚细密而整齐。他饭是她喂，甚至，就连他私密排净之事，她也丝毫没有嫌弃。太医叮嘱，为防皇帝久卧不动后背生褥疮，须得定时将他翻，她便制定时辰表，以便自己不之时，人可以时翻动皇帝陛下。

她温柔地对他说话，亲了下他，像从前每一次他哄自己那样地哄着他。

这一双手，五指张开之时，几乎是她手两倍大，能轻易将她手握住。这一双手，掌心指之，结了厚厚茧，这是经年戎练兵留下磨砺，至今未退。这一双手，曾经掌握宝刀权杖，吞饮鲜血，驾驭风云。这一双手，也曾轻慢人，徜徉于秾温柔之乡。而今，它却失去了曾经力量，如同生婴孩手，无助地那里，任由旁人摆布。

撞了过去，砰一声响，顿时脑浆迸溅，倒地而亡。

初秋夜，是这样静谧。她靠他靠得近些，然后也闭上了，心里一片安宁。

“你只是太累了。什么都别想了，好好睡一觉吧。”

一个绯衣女端了置托盘上药，到了她后，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