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儿、刚才爸爸冲动了,你别放在心上。”
简美凉兴趣怏怏的偏过头,瞟了眼其他三人的脸色,回答的漫不经心:“我懂,是谁被戳穿肮脏的一面,都不能冷静。”
“比如你、也比如我。”
顾美斯听了不悦的蹙了下眉,直接反握住她的小手,往楼梯口那边走,一边换了话题:“不是要到我去看爷爷?”
简美凉收敛了情绪,点了点头,跟着顾美斯身后上了楼。
池修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用力的握成拳。他方才得多忍耐,才好不容易将想要说的话,生生扼制在喉咙间。
他多想冲着简雁齐责难,如果不是当年那一场车祸,你见面的就是我,我就是要和简美凉订婚的男人。
到底是谁错了?凭什么就要他们两个小辈来负担起上一辈的过错?
他永远忘不了当时和简美凉坐在酒店等待时的忐忑心情、想到以后可以执手到老,恨不得直接将商量订婚的日子换为结婚。
可等来的竟是两通电-话,后来他想过很多次,如果当时知道赶到医院看到的会是简雁齐和邓韶娅相拥的画面。
他还会不会去?
他们一同站在病房门口,却谁也没有勇气推开那扇房门,好像推开了,就真的要走到尽头。
那只被他牢牢握在手心的手,毫无预警的抽了出来。
他所有的愤怒都在那一刻涌上心头,池北明和邓韶娅往日争吵叫骂的画面、邓韶娅望着旧照片夜夜酗酒的画面、外婆抱着他痛哭流涕的画面…似乎每一面的原因都少不了病房里那个男人。
而他爱的女人,竟是他一直恨到骨子里男人的女儿。
他转身走了,甚至连看她一眼也没有,以至于后来知道她一个人去了停尸间认领尸体时,从头凉到脚底。
那时候真的年少,自以为足够强大的内心,竟然在那一刻做不到一点点的冷静。
所有的暴戾因子似是从那一天开始以毁灭的形式占据着内心,愈演愈烈。
池修想到这儿屏住了呼吸,眼前邓韶娅的嘴张张合合不知道又在扭曲着什么,可竟然一句也入不了他的耳朵。
他扶了扶额间,转身往露台走,大脑已经混乱的让他没办法冷静。
他必须得清醒,才能忍住上楼将她带走的冲动。颤颤巍巍的手指好不容易从裤袋里摸出一支烟来,衔在唇间。眼前火光一亮,他余光一扫,便看到徐子艺那双盈满笑意的眸子。
他吸了口烟,徐徐吐出烟雾,才觉得颤动不止的心脏缓和了一些。
“真深情。”徐子艺忽然开口,语气揶揄:“曾经昔日的恋人,如今竟然连暴露都不敢。”
池修没有理会她的揶揄,一手抄兜,微抬着眼眸望着月光的位置。
“有时候真的不了解你的心思、你确定你这样做是排除一切困扰,而不是让她更加恨你甚至远离?”
池修眼眸微微眯起,声音沙哑而低沉:“你又逾越了。”
徐子艺摆弄打火机的手指僵了一下,抿了抿唇角,不再开口,可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池修抽完一支烟,她便自觉地伸手过去替他点燃下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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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时候简章几乎没给过邓韶娅和池修一次好脸色,顺带着徐子艺和简雁齐都跟着被他一并忽略。
反倒关心起了顾美斯,甚至让他坐在了他身侧的位置,连简美凉都被赶到了一边。
简美凉也是一阵错愕,怎么爷爷只是和顾美斯讲了一会儿悄悄话,她的地位就在顾美斯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