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清楚了刚才他对南宛说的话“你对阿宛的话什么意思?我没懂,你能跟我解释一下吗?”
“意思就是,赵矜自杀的责任,由我一个人承担。”
“阿黎!”李恒宜猛地扬高了声音“你疯了吗?又是杀人,你以为你自己能杀多少个人还不被判刑!上一回要不是因为你爸,你的人生早就毁了!”
李恒宜气红了眼睛,转身唤来陈伯“老陈,老陈,快打电话给国阳,通知他这里出事了!”
薄黎身子陷进椅背里,一动不动“妈,别折腾了,这笔罪,我还担得起。你别为难南宛,那时候不是你极力要求南宛和叶繁去探赵矜的病,就算这一趟我们没有人上赵云芝的当,她也还会找出别的花样来对付我。”
“我不是怪你和阿宛,我只是不想你们去冒险!”李恒宜心里压着一股火气“阿宛嫁了进来,和你感情又好,我怎么会让她去背那个黑锅,但是你已经有过一次前科了,我怎么能…”
“正是因为有了一次前科,才更能让人相信赵矜是我害死的。”薄黎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然“赵云芝一直把我视为眼中钉,我自然也不会让她好过。她既然想赢,那我就给她一种赢了的错觉。”
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让穆家满门付出惨重的代价。
李恒宜隐约意识到了什么,眼里一沉“你想…”
*
二零零九年七月九号,薄家太子爷杀人的消息传遍整个闵安市,闹了个满城风雨。
二零一六年九月二十号,薄家黎爷错手害死初恋情人的消息再一次传遍整个闵安,满城沸腾,媒体记者将鹿苑前后围了个水泄不通。
时隔七年,薄黎一脸平静地倚靠在阳台上笑看鹿苑大门口密密麻麻的人群,一脸的嘲弄。
穆家大门前缟素披起,断续的哭丧声从院子里传出来。
穆流坐在花园里对着一片玫瑰花圃出神。
一个白白胖胖的男人站在他身后,体贴地递过了一把剪刀“这些花儿真漂亮,剪几朵放在屋子里会很好看。”
胖子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极其和善。
“世旭啊,你会插花?”穆流接过剪刀寻思了一个很好的角度才剪下一朵开得正灿的红玫瑰“听说沈伯母很喜欢花花草草,手艺很好?”
沈世旭接过他递过来的那支玫瑰花,很小心地拔去了它生长的刺“玫瑰这种花儿,漂亮,但是真的太扎手了,我母亲为了整理这些花儿,被玫瑰刺扎到过好多次。”
“因为太漂亮了,所以才扎手啊。”穆流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客厅前挂起的白色布条,疼惜地叹息了一声“矜矜生前就很爱玫瑰花。”
沈世旭歉意一笑“阿流,节哀顺变。”
“给矜矜上一朵花吧。”
赵云芝替赵矜在穆家客厅里做了一个简易的灵堂。
沈世旭走进去,在赵矜的牌位前敬献了那朵玫瑰花,又上了一炷香。
赵云芝穿着黑色的旗袍跪坐在一边抹眼泪,见沈世旭给赵矜上香,站起来向他鞠了一躬。
一直在旁照顾赵云芝情绪的沈母连忙扶住她,见她又开始掉眼泪,忙安慰了几句话。
穆流和沈世旭朝她们敬了一礼,去了书房。
*
南宛听了消息后一直敲薄黎的房门,薄黎不开。
她骂“薄黎这个大傻瓜!”
薄黎站在门后面,听着她的骂声,无声浅笑。
“薄黎,薄黎!”她一遍遍敲着房门“你开门,你开门好不好?我有话和你说,薄黎,你开门!”
她拍得手都红肿了,薄黎还是一个字都不回复她。
他坐在地板上抽烟,精致的鎏金火柴匣子扔在他脚边,四周散落着一捧火柴梗子。
南宛干脆坐下来,隔着门扉,轻声道“你是故意让我内疚的对不对?薄黎,你一点都不诚实,你这个大笨蛋!”
薄黎恍若未闻。
“我以前见过你是不是?薄黎,我以前一定见过你的,你来过西庄,对不对?是什么时候?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时候,为什么我记不起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薄黎“嗤”一声划亮了一根火柴,又拿一块手帕拧灭了。
“你回答我好不好?薄黎,你一句话都没有,我觉得很慌张。薄黎,薄黎…”
任凭她喊破喉咙,薄黎就是不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