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一进门的时候我就说了这件事。
他的愕然是我意料中的,他的一句“拿掉”我也早就猜到了。可我告诉他,我不能这么做。
我跟了他十二年,从十六岁到二十八岁,女人一生中最灿烂的年华全都交付于他,而他,就连这样一个小小的期望也都不肯给我。
他的理由很多。
太多太多。
都是我无法反驳的,我差点要忘了,他是一个辩论高手。
在他说了最后那句之后,我只给了他四个字:必须留下。
什么孩子出生之后没有父亲永远都会活在阴暗的地方?郭正宏这是什么烂借口,如果是这样,那么你娶我!
我这样说,他摇着头说不可能,往后退了好几步。
那一天,我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不安。
那样的不安,是我给他的。因为他在害怕,他害怕,我跟他这十几年藏在阳光背后的丑事有朝一日会被暴晒在太阳底下受尽人们的谴责和唾弃。
他再一次说,孩子不能留。
眼泪瞬间就落下。我说,除非是我死了,不然,我不会这么待它。
他还想劝阻,我拉开门让他走。
看着他走得毅然决然的背影,我问他,这十几年的情分,就连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能答应么?
我问他,到底,在他心里究竟是把我当成了什么?
他没有回答,走得那么快,在那一刻,我知道我对这个男人彻底的死心了。”
“10月8日。
他是个很好的男人,好到能够包容我所有的不堪。
背着我,他又偷偷的去叫人订做了结婚戒指。他说,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再摘下来了。
我说他傻,他说,他愿意。
我不想嫁给他的,不想害了他,可是我更不想让我肚子里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父亲,我怕他一出生就遭受到异样的眼光被人看不起…乔穆修说,让我做他的父亲。
他说的那样理所当然,我看见他那漾着春风的灿烂笑脸,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形容他笨他蠢,可他却说,喜欢我,就要喜欢我的所有,包括那些不好的东西——况且,肚子里的宝宝哪里会不好呢?
好极了。
让他一结婚就可以当爸爸。
一个女人,在她那么脆弱的时候,能有人说着这样温暖的话来安慰你,说不感动那一定是假的。况且,我本来就喜欢他。
乔穆修他不知道对我来说他是多么重要的一个人,是朋友,是兄长,也是能理解我所有苦楚的男人,我从拉没有告诉过他,正是因为在我心里他与别人不一样,我才一再的挣扎着反复的思量着要不要跟他在一起。
他很强势。
这是有权有势的男人与生俱来的劣根性,可就是因为这样的劣根性,我才那样坚定的想要开始我新的人生。”
8月10日。
念念已经一岁多了,每一次看他,都觉得他眉眼间与那个人越来越像。
而我,也就越来越恐慌。
10月7日。
今天带着念念逛街,看见那个男人和他的妻儿一起。他看见了我,也看见了我怀里抱着的孩子…
11月20日。
念念在花园里走路走得好好,本来我很开心,可是,我总是觉得背后有人在盯着我。
我很害怕,打电话给穆修,他很快的回来了,告诉我说并没有人,是我想多了…
夜里做了可怕的梦,梦见念念被郭家的人抢走了,我害怕极了,死死的抱着穆修,我说我要离开这里。
1月18日。
穆修说我们很快就可以去美国,他要带我和念念去那里定居,我很开心,把念念抱在怀里亲了好久好久…
2月1日。
我被郭正宏的司机带去了他的地方,我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也没有丝毫警惕心,跟家里打了电话说晚点回去吃饭,然后就去了。
本是没有必要再见面,可又一想,以后怕是再也没有机会见着了,认识了那么多年,说句再见也是情理之中…
从来不曾想过他会以那样的方式侮辱我,让我生不如死。
我不会忘记他那张丑恶的嘴脸,他信誓旦旦的对我说,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做乔家的大少奶奶,你还有什么资格做他的妻子…
我觉得自己好脏,再也洗不干净了…
欠了穆修那么多,如今,又毁了一切美好的念想,对啊,我还有什么资格继续做他的妻子…
4月5日。
念念会叫妈妈了,软软的声音,特别好听。
有生之年能够听他那么清楚的叫我一声,足够了。
我的宝贝,你要记住,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