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但很多事,仍然是市革委负责,当时为拨乱反正成立地一个特别委员会,多半都是市革委的人。”
“可那些人…很多都在十年动乱中暗地里犯过罪,顾书记刚刚官复原职,心里很急,就草拟了一份名单揭发那些人。可不知怎么走露了风声,一伙人当晚闯入市委,害死了顾书记,那份名单也失踪了。”
凌月如紧皱着眉,心里越来越凉。
肖凌面色有些不自然,又道:“肖叔叔和妈妈一起被抓审查,追查那份名单的下落。那时妈妈刚生完我哥,身子很弱,肖叔叔案发当晚正代表市委接待客人,不可能杀人,但为了保护妈妈,他独自承担了文件丢失的罪行。在某些人的操纵下,他被糊里糊涂地判了二十年刑,直到把我接走,他一共做了十六年牢。”
凌月如忍不住问了一句:“這件事和你们兄妹有什么关系?”肖玲叹了一口气,看着她道:“肖叔叔说。那份名单里,有我生父的名字,而且是其中很重要的一个人。”
凌月如痛苦地别了下头,心里暗暗浮起一个人的名字。
“对不起。我可以不说他的名字吗?”玲儿低着头,弱弱地问。
“没关系,我能理解。”凌月如强笑了一下,又问道“你哥地父亲是谁?”
玲儿摇了摇头,道:“這个连肖叔叔也不知道,我妈地恋爱一直很保秘,我哥是私生子,她并没有结婚。”
凌月如想了一下。问道:“你那个肖叔叔既然是你妈的好朋友,又那么爱她,难道不怕她被人欺骗?”
“我也不很明白。”玲儿摇了摇头,解释道“可肖叔叔说,那个年代很多好人是见不得光的,保密不仅仅是为了保护所爱的人,也是为了保护自己,所以他也不能多问。”
凌月如点点头。凝眉问道:“他不带你哥走,是因为你妈想把你哥留给她爱地人,就是你哥的生父,对吧?”
“对。”肖玲答。
“那你呢?你妈又怎么…怎么会跟你父亲在一起?”凌月如心情复杂,但又不能不问,因为对她而言,這不仅仅是历史。“你父亲又怎么会害死你妈?难道那些人杀害顾诚森时没找到那份文件?”
“可能是吧。”玲儿凄然摇头,幽幽一叹道“妈妈为什么跟父亲结婚,又为什么会离婚带我离开。這些还都不清楚,因为那时候肖叔叔已经入狱了。”
“那他又怎么知道你妈是被你父亲害死的?”
“可能妈妈早有所料。肖叔叔就是从玉麟孤儿院出来的,她把我哥和我都送到那儿,可能就是因为這个。”肖玲眼圈红红,又流出眼泪“妈妈离开的时候。刚怀我两个月,我生父并不知道她怀孕。她去见肖叔叔。说一旦出事,会把我也送到玉麟孤儿院,并委托他把我带走。”
“你不是九岁才送地孤儿院吗?那时候已经快九十年代了,过了那么多年,谁还能害她?有必要吗?”凌月如还是不明白。
玲儿看了她一眼,凄苦万状道:“没错,我妈离婚后,回到L县老家,和我姥姥一起生活,我三岁时,我生父调到L县任职。有一天她去了县里,回来当夜就死了。官方检查说我妈是急病,当时就火化了,是姥姥把我养到九岁。她身体不好,年龄也太老,后来撑不住了,就按我妈的遗言托人把我送到玉麟孤儿院,不久后,姥姥也死了。”
肖玲再次泪流成河,凌月如也在這个悲惨的故事里随之泪流。
玲儿仰面,深吸了一口气又道:“我当时太小,什么也不知道,這些都是肖叔叔出来后亲自调查的,他认为我妈是被毒死地。可事情过了太久,我妈又火化了,不可能有证据。不过他分析,除了当年那份文件,我妈作为顾书记的亲信秘书,应该还有什么东西在她手上,所以那些人才不肯放过她。”
凌月如点了点头,抹着眼泪,却不知说什么好。這个故事太复杂,也太沉重,她心里七上八下。
肖玲无奈笑笑,挂着眼泪道:“姐姐不要以为我自私,想包庇我生父。肖叔叔去接我地时候,就告诉了我一切,我那年才十四岁,当时就想去告他。可肖叔叔说,他位高权重,没有证据无济于事;而且妈妈在天之灵也应该不希望如此;还有我哥的生父,這么多年了,连面都不敢露,谁能保证他和那个案子没有关系?”
“顾书记地案子已经过去太多年,死了很多人,妈妈的死,应该是个结局了。把历史算得再清楚也没意义,只会扰乱现在的生活。任何人都有权过平静的生活,我也好,我哥也好,包括我哥的生父。何况肖叔叔自己也坐了十六年牢,早已心灰意冷,他带我离开祖国,就是想让這一切都成为过眼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