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你名声有损。”
绮年顿时警惕起来,皮笑肉不笑地道:“多谢公主关切,如今王爷出京未回,待他回来,自然有个章程。”
大长公主笑了一声,昏暗之中真是叫绮年听得有些发毛:“这立侧妃事,原该是你这做正妃张罗,怎好等到王爷亲自开口才操办呢?本朝制度,郡王该有两位侧妃两位侍妾,这侍妾也就罢了,原是没什么名份人,侧妃却是按例有诰命,就是要纳起来也要有好些章程,你该早些张罗才是,也好多多为王爷开枝散叶。”
绮年觉得大长公主说这些话时候,眼睛闪亮。自打老东阳侯过世,大长公主就显得老了许多,后头出了秦王妃事,如今她已经是满面皱纹。可就这堆皱纹当中,一双眼睛满是恶意地闪闪发亮,真是叫人看得恨不得把她眼珠子抠出来。
“虽说纳侧妃是用来开枝散叶,可怎么也是有封诰人,总得王爷自己瞧着喜欢才行。”绮年厌烦之极,实不想再跟她敷衍了,伸手就想去掀轿帘叫一声如鸳,假称自己头晕下来走就是了。
不过她刚伸手,大长公主就突然一把攥住了她手腕,不紧不慢地道:“你如今已经有了嫡子,也不必怕侧妃生出庶长子来,何必这么拖拖拉拉,平白坏了自己名声呢?你可知道,如今京城里有多少人盯着这两个侧妃位子?就是你父王,当初迎娶了前头吕氏之后,也纳了人…”
她啰啰嗦嗦,好像根本没看见绮年一脸不悦,攥着绮年手腕几根手指跟老树藤似紧紧扣着不放,似乎生怕绮年把轿帘掀了起来。绮年忽然觉得不对劲儿,提高声音就喊了一声:“如鸳?”
外头没有动静。绮年心猛地就悬了起来,顾不上什么,一把扣住大长公主手用力一扯,随即伸手就掀起轿帘:“如鸳!停轿!”
她还没有喊完,轿帘掀起之处,一柄明晃晃利刃已经逼到了眼前,执刃是大长公主带来嬷嬷,此时正冷笑地看着她:“奴婢劝郡王妃还是悄声些好,若惊扰到了皇上,怕是会被拉出去打死呢。”而那个宫门外接引她所谓皇后宫中宫人,却缩着脖子远远站一边。
上当了!绮年脑子里轰地一声,无数想法飞奔而过。大长公主或许很嚣张,或许为了给秦王妃出气什么都能做得出来,可是这样宫中对她下手,却有几处不合情理。一来,这个宫人必然是皇后宫中出来,倘若她宫里出了事,派来接引宫人自然逃不了干系,那这宫人不怕回去无法向皇后交待么?还是她有恃无恐,知道纵然自己出了事,她也不会被处置?
二来,大长公主倘若只是想替秦王妃出气,那实有些本末倒置。纵然自己死了,赵燕恒还,秦王妃仍旧一辈子都是被禁足命,甚至此事过后会惨,那大长公主举动也就失去了意义。所以,大长公主如果要动手,应该是对赵燕恒甚至昀郡王动手才是。但是这会儿,明明赵燕恒和昀郡王都不啊,尤其赵燕恒京外,即使她买通了人前殿害了昀郡王,只要赵燕恒,这郡王府就仍旧与赵燕平无缘。
大长公主轻轻甩了甩自己手,刚才她攥着绮年太过用力,绮年把她甩开时候,手腕上皮都被她抓破了:“别喊了,这里没有人。”她脸上慢慢露出笑容来,伸手指着轿外“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吗?那边是冷宫,里头住都是些根本不需要人伺候废人,宫外自然也就不必有什么侍卫巡逻了。你这里喊,就是喊破喉咙——哦,若是真喊破了喉咙,说不准会有人听见。”
“你想造反?”绮年除了听见冷宫两个字之外,对大长公主其余话全部自动过滤,因为她终于想明白了。大长公主之所以敢这样肆无忌惮地对她下手,是因为她笃定能把整个郡王府都连根拔起。可是谁能拔得起郡王府?只有皇帝!只有坐九龙宝座上那个人!但是如今皇帝显然是不会对郡王府有所不满,不会有所动作,那么,他们就只能换一个人来做皇帝——大长公主,或者还有秦家,全部投靠了齐王,这是要今夜造反了!
大长公主笑起来:“难怪婉儿不是你对手,你是比一般乡下丫头精明得多了。”
“齐王手里有多少兵马,就敢造反?”绮年脑子里飞地转动,竖起耳朵希望听听外面有没有什么动静。齐王和郑家手里兵力不可能占了全城,拿来围皇宫也未必够用,应该分不出人手现去攻郡王府吧?那孩子们应该是安全。
大长公主笑得十分惬意:“齐王兵马是不多,可是只要拿住了要紧之处,也可以巧破千斤。”
“哦?”绮年扬扬眉“我倒不知道,这兵力不足也能造反成功,要怎么个巧法才能破千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