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开洋荤
227。去开洋荤
当年的褚书记这时已升任省chang，成为全国赫赫有名的人物。可是，自从调到省委政研室，狄小mao就很少再登褚家的门了。只是逢年过节打个问候电话，也难得褚书记亲自来接，只好和张姨不咸不淡地扯上几句。
褚家早巳从那幢破旧的单元楼搬走，不仅独门独院，门前还站了岗，而且排着队等待召见的干bu不知有多少，真所谓侯门shen似海，只能从每日的电视新闻中欣赏一下褚省chang矮敦的shen影。政研室是省委的机构，又是一个清水衙门，既没有多少事，也很少参加什么重要会议，一年到tou难得见省chang一面，见了面也总是急匆匆地点一下tou，说几句冠冕堂皇的话。想不到这位全省第二夫人，竞行色匆匆找上门来。此时，席美丽和孩子还没有搬到省城，狄小mao慌忙把张姨让到客厅坐下，手忙脚luan寻找招待客人的东西。
几年不见，张姨更胖了，但shen材保持得还算不错。她摆一下手，让他坐到旁边，才低低地说：
今儿我是找你办大事的，电话里说话不方便，所以就直接来了，你不要介意。
这…我哪里会介意，张姨可是请也请不到的贵客呀。
狄小mao激动得直搓手。
咱们开门见山，客气话就不要说了。今儿我是特意为小虎来找你的，而且也只有你能帮小虎，你知dao吗？
小虎自然是褚省chang的儿子，不过狄小mao和他没打过jiaodao。只听说这个小伙子年龄不大，但神通不小，而且对政治丝毫不感兴趣，一直在zuo大生意，难dao他真出什么事了？在这个当口，狄小maoshen知自己说什么都不合适，只好用极恳切的眼神一直盯着张姨。
张姨似乎也感到自己表现得有**份了，便镇定下来，旧能平静地说：小虎最近在生意上遇到点麻烦，对方就是米氏集团。本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可是你知dao现在的形势，中央正在考察干bu，老褚他当省chang也好些年了，正想着能不能动一动。现在有一拨子人，正在利用这件事作文章，想在老褚shen上zuo点事呢。对了，说句古话，这就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对不对？
噢…我清楚了。狄小mao恍然大悟，立刻在心里掂量着这件事的分量，嘴上说：这事褚省chang知dao吗？
不知dao。他现在忙得很，又要应付上面的，又要应付下面的，哪里能让他分心。再说你也知dao老褚那脾气，对小虎zuo生意一直很反感，要是让他知dao了，非把小虎打坏不可，而且一定会直通通地端出来，公事公办。
那，张姨的意思是…
不guan怎么说，不guan用什么办法，这事一定要按下来，弄得一点痕迹也没有。米氏集团那个经理不是你们村人，你一手扶持起来的吗？所以我才会找你来嘛。
张姨说的很对，米良田和我倒的确是至jiao。可是我怕的是，这些年人们都很自私，他又是私人公司，如果他提出什么jiao换条件，我现在这里可是清水衙门，恐怕什么也难以答复…
不等他再说下去，张姨立刻打断他的话，斩钉截铁地说：这事你就别cao2心了，只要事情摆平了，过了现在这个关口，有什么要求尽guan答应下来！
好吧，有张姨这句活，事情就包在我shen上了。
狄小mao立刻干脆利落地答应下来。
等送走张姨，狄小mao却陷入了chang久的沉思之中。他不想贸然去办，而是反反复复掂量整个事情的轻重，整个一夜都没睡着。
他很清楚，目前全省的干bu实际上已经分成了书记和省chang两大团伙，而且褚省chang一直chu1于下风位置。虽然书记现在年龄比较大，早就谣传着要退休，但是褚省chang能不能接任书记却一直是个未知数。在目前的政治格局中，他一直被许多人划在褚省chang的圈子里，这也是他这几年来一直蹲在政研室不动的shen层原因之一。
现在由他出面办这档子事，自然就更是爬上褚家的船下不来了。弄不好，他将会输得一文不名。但他不能放弃这个机会，必须鼓起最大的勇气，再勇敢地赌他一把…
可是，即使他想办，这事真的能办成吗？现在的时世，人情薄如纸，钱字重如天，米良田会给他这个面子吗？
窗外树影婆娑，秋蝉正在起劲地聒躁，夜漫chang而躁热，狄小mao翻一个shen又翻一个shen，最后死死盯着墙上的那两个苍劲大字。有定。他现在zuo到有定了吗？他该怎么有定这件事呢？
想起筱老，狄小mao忽然找到了一个主意。对啦，韩笑天的父亲不是在省检察院经济chu1当chu1chang吗？第二天清晨，狄小mao立刻给筱云家挂电话，约他们二位出来吃饭，筱云说她单位有事，便只好把韩笑天约了出来。在大街上一见面，韩笑天就说：怎么，就咱们两个人？那吃个什么饭，一点情趣也没有。
狄小mao说：不知dao你要什么情趣。要不，我们先简单地吃点饭，找个地方tiao舞去？
韩笑天连连摇tou：我说你狄书记呀，来省城也这么些年了，怎么还是这么土？tiao舞，现在有shen份的谁还去tiao舞，那些个舞厅，现在已经堕落成低档的大众娱乐场所了。
那我就不懂了。狄小mao无奈地摇摇tou。韩笑天说得不错，对于他们这些基层上来的干bu，省城似乎永远只是一个枯燥的、shen外的工作场所，他的gen一直还在华光，在雅安地区，始终没有rong入这座大城市的社会与文化之中…
他只好盯着韩笑天说：既然如此，今儿你出题目，我出票子，咱们也在你们省城的主liu文化中混一混，chang点儿见识。
听人们讲，韩笑天这些年已算是省城出名的人物了，一会儿说要办文化发展公司，一会儿说又要到北京去发展，一会儿又说要隔绝社会，潜心著述，准备写几bu藏之名山、三千年后才让面世的不朽经典…
一天到晚喝得酩酊大醉，又留起了chang发、留起了大胡子，远远看去确有ma克思般的风度。狄小mao去过他的家，几间不大的屋子里到chu1堆着书、画，luan哄哄的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他这脾气，大概只有筱云能够容忍。如果换了席美丽，天知dao会是怎样一个结果。
等思忖了一会儿，韩笑天忽然笑起来：好啦，今儿我领你去个新地方，让你真正地见识见识…不过，你可不要告诉筱云。
那当然。
等坐上出租车，韩笑天才说，这是一家新开的桑拿浴，知dao吗？虽然这zhong洋玩艺在外地已经很普遍，但在咱们省还是第一家，开风气的，所以很值得去看看。
桑拿…狄小mao重复着这两个洋字，不得要领，只感到眼前有点氤氤热热的。看他这样子，韩笑天又说：所谓桑拿，也叫土耳其浴，是一zhong健shen蒸气浴，传统桑拿，必须是橡木房，在烧红的石tou上不住地泼水，那zhong感觉是非常独特的…
人之患在好为人师，这位韩笑天就是这样。狄小mao虽说没洗过桑拿，但一些文学书里的描述还是看过的。听他这样滔滔不绝地故作卖弄，狄小mao只好在心里暗笑。
第一次走进这zhong地方，狄小mao感到自己像个傻子似地跟在韩笑天shen后，机械地脱鞋，领钥匙，在一个小姐的导引下穿过许多“ruan包装”的过dao和楼梯，一直走进三层的一个房间。在他看来，这房间ting够豪华的，抵得上高级宾馆，小姐们一口一个先生请，弄得他更是眼热心tiao，诚惶诚恐…谁知韩笑天忽然沉下脸来：
这个房间不好！
导引小姐似乎吓着了，立刻趋前一步，赔着笑低低地问：先生，您的意思是…
别给我来这一tao！你看看，窗帘怎么掉了一角，房间空气也不对，有gu什么味dao，外面是什么嗡嗡地响？
那是锅炉房。小姐赶jin解释。
就是嘛，离锅炉这么近，吵得人能睡着吗？
先生您…要不，换一个房间？
换一个换一个，三楼的不要，下二楼！
可是…钥匙还在总台…
当然是你去取啦！
韩笑天直直地瞪着她，吓得小姑娘一迭连声地说“先生您稍等”飞快地跑了出去。
看着这一幕，狄小mao真有点目瞪口呆。他本想劝一句，生怕韩笑天闹得太过分，惹出什么麻烦来，却又觉得不便开口。韩笑天却背着手，在屋里沉重地踱着步子，就像一位重量级的大人物。等小姐走出去，才卟哧一笑说：
你是不是觉得可笑？对他们这zhong人，就得这样。我告诉你，来这zhong地方，寒酸了不行，必须有一zhong大款意识，老爷意识。今儿我就是来消费的，就是上帝，你就是侍候我的。必须有这zhong观念。只要你越像个老爷，他们才越服你，越服务得好，懂吗？
正说着，那位小姑娘又气chuan吁吁地跑上来，两颊变得红红的，连说对不起，让先生们久等了，很快把他们领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
等他们在房间里躺下来，伴随着礼貌的敲门声，一个当服务生的小伙子垂着手站在地中央说：
请问先生们喝什么茶？
227。去开洋荤
当年的褚书记这时已升任省chang，成为全国赫赫有名的人物。可是，自从调到省委政研室，狄小mao就很少再登褚家的门了。只是逢年过节打个问候电话，也难得褚书记亲自来接，只好和张姨不咸不淡地扯上几句。
褚家早巳从那幢破旧的单元楼搬走，不仅独门独院，门前还站了岗，而且排着队等待召见的干bu不知有多少，真所谓侯门shen似海，只能从每日的电视新闻中欣赏一下褚省chang矮敦的shen影。政研室是省委的机构，又是一个清水衙门，既没有多少事，也很少参加什么重要会议，一年到tou难得见省chang一面，见了面也总是急匆匆地点一下tou，说几句冠冕堂皇的话。想不到这位全省第二夫人，竞行色匆匆找上门来。此时，席美丽和孩子还没有搬到省城，狄小mao慌忙把张姨让到客厅坐下，手忙脚luan寻找招待客人的东西。
几年不见，张姨更胖了，但shen材保持得还算不错。她摆一下手，让他坐到旁边，才低低地说：
今儿我是找你办大事的，电话里说话不方便，所以就直接来了，你不要介意。
这…我哪里会介意，张姨可是请也请不到的贵客呀。
狄小mao激动得直搓手。
咱们开门见山，客气话就不要说了。今儿我是特意为小虎来找你的，而且也只有你能帮小虎，你知dao吗？
小虎自然是褚省chang的儿子，不过狄小mao和他没打过jiaodao。只听说这个小伙子年龄不大，但神通不小，而且对政治丝毫不感兴趣，一直在zuo大生意，难dao他真出什么事了？在这个当口，狄小maoshen知自己说什么都不合适，只好用极恳切的眼神一直盯着张姨。
张姨似乎也感到自己表现得有**份了，便镇定下来，旧能平静地说：小虎最近在生意上遇到点麻烦，对方就是米氏集团。本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可是你知dao现在的形势，中央正在考察干bu，老褚他当省chang也好些年了，正想着能不能动一动。现在有一拨子人，正在利用这件事作文章，想在老褚shen上zuo点事呢。对了，说句古话，这就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对不对？
噢…我清楚了。狄小mao恍然大悟，立刻在心里掂量着这件事的分量，嘴上说：这事褚省chang知dao吗？
不知dao。他现在忙得很，又要应付上面的，又要应付下面的，哪里能让他分心。再说你也知dao老褚那脾气，对小虎zuo生意一直很反感，要是让他知dao了，非把小虎打坏不可，而且一定会直通通地端出来，公事公办。
那，张姨的意思是…
不guan怎么说，不guan用什么办法，这事一定要按下来，弄得一点痕迹也没有。米氏集团那个经理不是你们村人，你一手扶持起来的吗？所以我才会找你来嘛。
张姨说的很对，米良田和我倒的确是至jiao。可是我怕的是，这些年人们都很自私，他又是私人公司，如果他提出什么jiao换条件，我现在这里可是清水衙门，恐怕什么也难以答复…
不等他再说下去，张姨立刻打断他的话，斩钉截铁地说：这事你就别cao2心了，只要事情摆平了，过了现在这个关口，有什么要求尽guan答应下来！
好吧，有张姨这句活，事情就包在我shen上了。
狄小mao立刻干脆利落地答应下来。
等送走张姨，狄小mao却陷入了chang久的沉思之中。他不想贸然去办，而是反反复复掂量整个事情的轻重，整个一夜都没睡着。
他很清楚，目前全省的干bu实际上已经分成了书记和省chang两大团伙，而且褚省chang一直chu1于下风位置。虽然书记现在年龄比较大，早就谣传着要退休，但是褚省chang能不能接任书记却一直是个未知数。在目前的政治格局中，他一直被许多人划在褚省chang的圈子里，这也是他这几年来一直蹲在政研室不动的shen层原因之一。
现在由他出面办这档子事，自然就更是爬上褚家的船下不来了。弄不好，他将会输得一文不名。但他不能放弃这个机会，必须鼓起最大的勇气，再勇敢地赌他一把…
可是，即使他想办，这事真的能办成吗？现在的时世，人情薄如纸，钱字重如天，米良田会给他这个面子吗？
窗外树影婆娑，秋蝉正在起劲地聒躁，夜漫chang而躁热，狄小mao翻一个shen又翻一个shen，最后死死盯着墙上的那两个苍劲大字。有定。他现在zuo到有定了吗？他该怎么有定这件事呢？
想起筱老，狄小mao忽然找到了一个主意。对啦，韩笑天的父亲不是在省检察院经济chu1当chu1chang吗？第二天清晨，狄小mao立刻给筱云家挂电话，约他们二位出来吃饭，筱云说她单位有事，便只好把韩笑天约了出来。在大街上一见面，韩笑天就说：怎么，就咱们两个人？那吃个什么饭，一点情趣也没有。
狄小mao说：不知dao你要什么情趣。要不，我们先简单地吃点饭，找个地方tiao舞去？
韩笑天连连摇tou：我说你狄书记呀，来省城也这么些年了，怎么还是这么土？tiao舞，现在有shen份的谁还去tiao舞，那些个舞厅，现在已经堕落成低档的大众娱乐场所了。
那我就不懂了。狄小mao无奈地摇摇tou。韩笑天说得不错，对于他们这些基层上来的干bu，省城似乎永远只是一个枯燥的、shen外的工作场所，他的gen一直还在华光，在雅安地区，始终没有rong入这座大城市的社会与文化之中…
他只好盯着韩笑天说：既然如此，今儿你出题目，我出票子，咱们也在你们省城的主liu文化中混一混，chang点儿见识。
听人们讲，韩笑天这些年已算是省城出名的人物了，一会儿说要办文化发展公司，一会儿说又要到北京去发展，一会儿又说要隔绝社会，潜心著述，准备写几bu藏之名山、三千年后才让面世的不朽经典…
一天到晚喝得酩酊大醉，又留起了chang发、留起了大胡子，远远看去确有ma克思般的风度。狄小mao去过他的家，几间不大的屋子里到chu1堆着书、画，luan哄哄的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他这脾气，大概只有筱云能够容忍。如果换了席美丽，天知dao会是怎样一个结果。
等思忖了一会儿，韩笑天忽然笑起来：好啦，今儿我领你去个新地方，让你真正地见识见识…不过，你可不要告诉筱云。
那当然。
等坐上出租车，韩笑天才说，这是一家新开的桑拿浴，知dao吗？虽然这zhong洋玩艺在外地已经很普遍，但在咱们省还是第一家，开风气的，所以很值得去看看。
桑拿…狄小mao重复着这两个洋字，不得要领，只感到眼前有点氤氤热热的。看他这样子，韩笑天又说：所谓桑拿，也叫土耳其浴，是一zhong健shen蒸气浴，传统桑拿，必须是橡木房，在烧红的石tou上不住地泼水，那zhong感觉是非常独特的…
人之患在好为人师，这位韩笑天就是这样。狄小mao虽说没洗过桑拿，但一些文学书里的描述还是看过的。听他这样滔滔不绝地故作卖弄，狄小mao只好在心里暗笑。
第一次走进这zhong地方，狄小mao感到自己像个傻子似地跟在韩笑天shen后，机械地脱鞋，领钥匙，在一个小姐的导引下穿过许多“ruan包装”的过dao和楼梯，一直走进三层的一个房间。在他看来，这房间ting够豪华的，抵得上高级宾馆，小姐们一口一个先生请，弄得他更是眼热心tiao，诚惶诚恐…谁知韩笑天忽然沉下脸来：
这个房间不好！
导引小姐似乎吓着了，立刻趋前一步，赔着笑低低地问：先生，您的意思是…
别给我来这一tao！你看看，窗帘怎么掉了一角，房间空气也不对，有gu什么味dao，外面是什么嗡嗡地响？
那是锅炉房。小姐赶jin解释。
就是嘛，离锅炉这么近，吵得人能睡着吗？
先生您…要不，换一个房间？
换一个换一个，三楼的不要，下二楼！
可是…钥匙还在总台…
当然是你去取啦！
韩笑天直直地瞪着她，吓得小姑娘一迭连声地说“先生您稍等”飞快地跑了出去。
看着这一幕，狄小mao真有点目瞪口呆。他本想劝一句，生怕韩笑天闹得太过分，惹出什么麻烦来，却又觉得不便开口。韩笑天却背着手，在屋里沉重地踱着步子，就像一位重量级的大人物。等小姐走出去，才卟哧一笑说：
你是不是觉得可笑？对他们这zhong人，就得这样。我告诉你，来这zhong地方，寒酸了不行，必须有一zhong大款意识，老爷意识。今儿我就是来消费的，就是上帝，你就是侍候我的。必须有这zhong观念。只要你越像个老爷，他们才越服你，越服务得好，懂吗？
正说着，那位小姑娘又气chuan吁吁地跑上来，两颊变得红红的，连说对不起，让先生们久等了，很快把他们领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
等他们在房间里躺下来，伴随着礼貌的敲门声，一个当服务生的小伙子垂着手站在地中央说：
请问先生们喝什么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