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耕一惊状:二十万?!出这么高的价钱?!
961、春日。晚景。关家大院。关如水房中。关如水、关善耕。
善耕:爹,崔允德已经提两次给我程叔叔写信的事了。这回说得更明白,就是想借爹和程叔叔的关系和程叔叔拉上关系。让咱写信,不过想拿咱的信当块敲门砖而已。
关如水:这我知道,崔允德就是靠这一手当上县长的。他知道人的重要;朝中有人好做官嘛。
善耕:爹,那他再提这事儿咱怎么答对?他现在是县长,管着咱这儿,县官儿不如现管。他现在既是县官又是现管。咱也得罪不起他。
关如水:没事儿,他要再提这事儿,你尽管应他,信我写就是。
善耕:爹,这信可不好写。
关如水:善耕,你程叔叔是什么样的人?那是闭着眼睛也比睁着眼睛的人看得清事的人。我就是把崔允德写成绝世的奇才,盖世的英雄,有无尚的道德,你程叔叔一见其人也立刻就明白了,你放心吧,这信我写,而且要把崔允德夸得淋漓尽致。
善耕:那程叔叔还不得生咱们的气呀。
关如水:不会,你多虑了。他一定能明白咱们的难处。他要是不明白这一点,他也就不是程子风了!
善耕:崔允德是一个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的人,左也成算过,光去年一年,他就连搂带勒索,弄了七八万大洋,可嘴上却还到处唱高调,也不在哪儿学的那些好听的词儿。那爹要是给我程叔叔写信,写得太好了,万一程叔叔替咱们着想,怕咱们受他气,真帮他点儿什么忙,那岂不是成全了崔允德?
关如水:不会,子风办事,是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错误的,崔允德不过是枉费心机而已。
善耕:那就好,要是这样,我也不用怕见他了。
关如水:善耕呵,仁赋这一阵子让他跟着学管事,学得咋样?
善耕:爹,还中,只是那股子愣劲儿还是没减。
关如水:嗯,初生的牛犊不怕虎。还是事儿都办得顺溜,让他受点挫,碰点儿钉子,知道世事的艰难就好了。
善耕:我就是担心他这冲劲儿,一身的刺儿。
关如水:有刺儿不要紧。这人一生下来,到这世上时,就好像山上挖出的玉一样,都是有棱有角的。可等往后,一点点长,一点点大,与事儿碰,与人碰,活着磨着,越活越磨,越磨越圆,才越到成熟的时候。没这个过程,天生下来就是圆的,那就叫天才!等到全圆的时候,人也就老了,想有棱角也挺不起来了。圆到最圆的时候,一生也就结束了。就这么回事,让他磨吧。
善耕:爹说的真是人生的哲理,善耕现在也有所悟了。
962、秋日。日景。龙岗两边秋黄的田野。荗杨口一带的五花山。
963、秋日。日景。关家大院门前的街上。麦秀和小翠儿。小翠儿挎着篮子和麦秀进关家大院。
四妹站在院中。
四妹:你们俩这是干啥去了?
麦秀:四姨,去杂货铺里取了点儿杂货。
四妹:你就知道欺负小翠儿,那么重的篮子你怎么不挎?
麦秀:四姨,那要是我挎着篮子进来,你也能这么说小翠儿?
四妹笑言:不能,就说你,谁让你处处拔尖儿?不说你说谁?
麦秀:四姨,不是吧?自古道,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你是因为我是要嫁出去的,翠儿是要娶进来的,所以才说我不说小翠儿吧?我这一嫁出去,别人家的人了,小翠儿一娶进来,你外甥媳妇了,你当然偏着心眼儿说我,不说你外甥媳妇了。没过门儿的儿媳妇,当姨婆的怎么能不心疼啊?
四妹:贫嘴,挺大个姑娘一天嫁呀嫁的,也不怕人家笑话。
麦秀:四姨,你要不笑话就没人笑话了。
四妹:你们俩回来了,怎么没见仁赋?
小翠儿:在后面呢,和大姐夫、二姐夫拉着东西呢。
四妹:还有多远?
麦秀:四姨,有事呀?
四妹:去年我许了愿了,今儿个刚想起来,这不八月初四了吗,我得去趟莲花庵。让他们几个陪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