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暂且别过,有事当再联络。”身形一动,快如飞燕地没人黑暗。
龙舌剑林佩奇连忙喊道:“郁大侠暂留一步。”
但人家身形太快,他说出口时,人家已失去踪影,林佩奇微喟了一下,暗忖这蒙画剑客的行踪,的确有如“见首而不见尾”的神龙,对人家的功夫,更是五体投地。
他出了一会儿神,信步在黑暗中的街道上走着,突然想起自己方才忘记问问终南郁大侠有没有看到天灵星等人。
“现在他们都不知去向,我再回到相府,已无意义,但是,我该到哪里去呢?”举目四望,寒冷凛冽中,东方已现曙色。
龙舌剑林佩奇本是江湖间的游侠一流人物,终岁漂泊江湖,四海为家,不知怎的,此刻他却有了无处可去的寂寞感觉。
但转瞬天光大亮,他精神又为之一振,方才在黑暗中所有的那种颓唐、阴郁的感觉,此刻已一扫而空,他本是个没遮挡的血性男儿,心中感怀虽多,但志气却未因此而消磨。
天虽已亮,但在这严寒的清晨,街上仍无人迹,林佩奇踱了几步,看到前面一家小门面里,正热腾腾地冒着气,林佩奇久走江湖,知道这是磨豆腐的磨坊,早上却兼卖着刚出锅的新鲜豆浆和一些烧饼、果子一类的吃食——此处所谓的“果子”,非水果也,而是北方人对“油条”的称谓。
林佩奇觉得身上有些寒意,遂信步走了过去,想喝碗豆浆解解这饥寒之气,哪知刚走到门口却听一人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才是俊杰之士,琪儿,这道理你要记住,否则徒逞一时匹夫之勇,却丧了性命,却又何苦?”
林佩奇暗忖:“这口音好熟,好像是天灵星。”大步走了上去,一看果然是他。
两人相见之下,各个将自己所遇说了,天灵星听了龙舌剑林佩奇所说的话,脸上喜形于色,以手加额,连声道:“好了,好,‘终南郁达夫’和唐门中人这一来,十七年前华山绝壁的故事不难重现,残金毒掌呀,残金毒掌,看来你又是难逃公道了。”
他哈哈一阵大笑,又对孙琪道:“琪儿,凡人都应顺着天命,恃强胡来,是万万不行的。”
孙琪却垂着头,发着愕。天灵星孙清羽大笑方住,又道:“林老弟,现在北京城里可有热闹好看了,你我当先之务,最好将终南郁达夫找着,告诉我们他发现有关残金毒掌的端倪,我老头子帮他参考些意见,也许能早点得到下落了。”
龙舌剑自然唯唯称是,他们是以也不便再回相府,就寻了个客栈住下,晚上,他们却四处探查着,希冀能发现终南郁达夫的行踪。
天灵星孙清羽老谋深算,他知道自己既然已在残金毒掌手下奇迹般地逃生一次,那么知道即使自己再遇着残金毒掌也无所谓,是以放心大胆地四下搜寻着,并不顾虑。
两三天下来“终南郁达夫”的影子都没有探出半点,却算北京城里那些黑道下三门的鼠窃倒楣,只要在这几天中出来做案的,大多都被龙舌剑林佩奇抓到,打得个半死。
于是北京城下三门中就开始传说:“六扇门”的“鹰爪孙”,突然出来几个硬手,这两天要避风声才好。闻言表过不提。
且说那天灵星、龙舌剑等三人,方自有些失望。
哪知在第四天的晚上,他们正在卷帘子胡同一带打转,突然身后起了阴恻恻一阵冷笑,他们大惊转身,哪知就在他们眼角瞬处,一条金色的人影已如惊鸿般掠过他们。
这三人心头不禁一跳,却见那金色人影倏然停了下来,对着黑暗冷冷说道:“不敢见人的鼠辈,你整天跟着我,活得起腻了吗?”
三人望着他的背影,听到他说话时那种冷入骨髓的声音,看到他空空的左臂,心中方自吃惊地暗暗忖道:“残金毒掌!”
哪知黑暗中突然一阵长笑,一个粗哑而奇怪的声音道:“残金毒掌果然了得,一别十七年,耳目还是如此灵敏,故人无恙,真叫我郁达夫高兴得很。”
随着话声,倏然掠出一条人影,黑衫黑巾,正是天灵星遍找不获的“终南郁达夫”
残金毒掌全身僵立,目光阴森森地望着他,仿佛在忆着十七年前的那一剑之仇。那“终南郁达夫”却又笑道:“想不到,想不到,阁下果然是位不死的神仙,十七年前那一剑——”
话未说完,残金毒掌已冷叱一声,身形一动,已掠“郁达夫”身前,右手一探,轻飘飘一掌击过去,掌势并不急速,掌风也不锐利,就像是行所无事间,随意挥出一样。
但郁达夫却识货得很,知道在这位内家高手手下,越是轻描淡写的招式,其中暗藏的杀手也愈厉害。微啸一声,身形倏然后退五步“呛然”一声龙吟,背后长剑已自出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