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在下也该告辞了,姑娘一路劳顿,还是休息一会儿的好。"他居然就这么样一走了之。
等他一出门,张好儿就急得直跺脚,道:"我好不容易才安排了这机会让你们见面,你怎么竞让煮熟了的鸭子飞了?"田思思涨红了脸,道:"我…我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一看见他,我就说不出活来。"张好儿道:"这样子你还想锁住他?人家看见你这种呆头呆脑的样子,早就想打退堂鼓了,否则又怎么会走?"田思思道:"下次…下次我就会好些的。"
张好儿冷笑,道:"下次?下次的机会只怕已不多了。"田思思拉起她的手,央求著,道:"君子有成人之美,你就好人做到底吧。"张好儿用眼角瞟著她,"噗哧"一笑,道:"我问你,你对他印象怎么样?你可得老实说。"田思思脸又红了,道:"我对他印象当然…当然很好。"张好儿道:"怎么样好法?"
田思思道:"他虽然那么有名,但却一点也不骄傲,一点也不粗鲁,而且对我很有礼貌。"她眼波朦胧,就像做梦似的。
张好儿盯著她,道:"还有呢?"
田思思轻轻叹了口气,道:"别的我也说不出了,总之他是个很好的人,我并没有看错。"张好儿道:"你愿意嫁给他?"
田思思咬著嘴唇,不说话。
张好儿道:"这可不是我的事,你若不肯说老实话,我可不管了。"田思思急了,红著脸道:"不说话的意思你难道还不懂?"张好儿又"噗哧"一声笑了,摇著头道:"你们这些小姑娘呀,真是一天比一天会作怪了。"她又正色接著道:"既然你想嫁给他,就应该好好把握住机会。"田思思终于点了点头。
张好儿道:"现在机会已不多了,我最多也不过只能留住他一两天。"田思思道:"一两天?只有一两天的工夫,怎么够?"张好儿道:"两天已经有二十四个时辰,二十四个时辰已经可以做很多事,假如换了我,两个时辰就已足够。"田思思道:"可是我真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张好儿轻轻拧了拧她的脸,笑道:"傻丫头,有些事用不著别人教你也应该知道的,难道你还要我送你们进洞房吗?"她银铃般娇笑着走了出去,笑声越来越远。
门还开著。风吹在湿衣服上,凉飕飕的。
田思思痴痴的想着,随手拉了拉衣襟,忽然有个纸卷从怀里掉出来,可是她根本没有注意。
"有些事用不著别人教的。"田思思只觉自己的脸又在发烫,咬著嘴唇,慢慢地走上楼。
六
俏丫头小兰又低著头走进来,想是准备来收拾屋子。
她看到地上的纸卷,脸色忽然变了,立刻赶过去捡起来。
纸卷还是卷得好好的,显然根本没有拆开来过。
她噘著嘴,轻轻跺著脚,好像准备冲上楼去。
就在这时,楼上忽然发出了一声惊呼。床底下的葛先生忽然不见了。
田思思本来几乎已完全忘了他这个人,一看到秦歌,她简直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等她坐到床上,才想起床底下还有个鬼。
鬼就是鬼,你永远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他若缠住了你,你就永远不得安宁。
田思思的惊呼声就好像真的遇著鬼一样。
葛先生这人也的确比鬼还可怕。
直到张好儿赶来的时候,她还在发抖,忽然紧紧抱住张好儿,失声痛哭起来,嗄声道:"那人已走了。"张好儿轻轻拍著她,柔声道:"走了就走了,你不用怕,有我在这里,你什么都用不著害怕。"田思思道:"可是我知道他一定还会再来的,他既然知道我在这里。就绝不会轻易放过我。"张好儿道:"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样缠著你?"田思思流著泪道:"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缠著我?我既不认识他的,也没有得罪他,我…根本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张好儿道:"但是你却很怕他。"
田思思颤声道:"我的确怕他,他根本不是人…"只听一人道:"无论他是人是鬼,你都用不著怕他。他若敢再来,我就要他回不去。"秦歌也赶来了。
他的声音温柔而镇定,不但充满了自信,也可以给别人信心。
张好儿冷笑道:"他这次本来就应该回不去的。若是我点了他的穴道,他连动都动不了。"秦歌淡淡地笑了笑,道:"这的确要怪我出手太轻,因为那时我还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张好儿道:"偷偷溜到别人闺房里,在别人帐子上挖洞,难道还会有什么好人?"秦歌道:"可是我…"
张好儿根本不让他说话,又道:"不管你怎么说,这件事你反正有责任,我这小妹妹以后假如出了什么事,我就唯你是问。"秦歌叹了口气,苦笑着喃喃道:"看来我以后还是少管点闲事的好。"张好儿道:"但你现在已经管了,所以,就要管到底。"秦歌道:"你要我怎么管?"
张好儿道:"你自己应该知道。"
秦歌沉吟著,道:"你是不是要我在这里保护田姑娘?"张好儿这才展颜一笑,嫣然道:"你总算变得聪明些了。"田思思躲在张好儿怀里,也忍不住要笑。
她本来还觉得张好儿有点不讲理,现在才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这么样做,就是为了要安排机会,让他们多接近接近。
张好儿又道: "我不但要你保护她,还要你日日夜夜的保护她,一直到你抓到那人为止。"秦歌道:"那人若永远不再露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