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铮回过神时，却见夜来蹲在他最珍的那株萱草旁，还伸手摸了一下，惊他一冷汗。“别碰。”

息霜，如果我也为你刀，甚至不惜与姑母决裂，你会如何呢？

3

秦铮心中一凛：酩酊的味太醉人，我密藏在园中，她本不可能发现，她怎么知的？对了，三娘说过，贵妃醉对她虽有效力，却不持久。

秦铮拍拍林裳的肩。“小裳，你放心，我不会为难她的。”

两人相互试探，夜来倒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却把秦铮糊涂了。他怀疑她上那似非、似麝非麝的清香有解药的效力。“你

夜来漫不经心地：“你这里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植啊，连酩酊都有。”

夜来觉得有趣“是你的？忘忧都是橙红的，这棵怎么红得这样奇怪，像要滴血来。”

留住夜来，不过是件小事，林裳没想到母亲的反应竟然这样激烈。他自然不能为了她去弑母，但又怎能拿她的命了赌注，一时踌躇难决。

夜来见他脸上晴不定，索挑明了说：“宣和七年，汴京城了件怪事，百葛家的酩酊被盗了，据说是世间仅余的一株。在它失窃之前，我有幸见过。”

秦铮忍住笑：“是。”

林裳握手中刀，轻轻叫了声：“。”

“哦。却不知姑娘是百葛家的什么人？”秦铮清楚，百葛家从不将酩酊示人，失窃之事也只有二三人知。

——秦铮又带回了一个女孩，素面朝天，不施粉黛，却鲜明媚一至于斯，最细腻的粉，最邃的黑和最的红，调尽世间颜也画不来。但我讨厌她的神，如此傲慢，像看一个件似的看着我。我倒很想知，了船后，她还能这样看人否？

——那女缓缓走来，一回眸一低，尽是风情。眉也不见得有多端丽，只是姿态柔媚，态风，宛如江南的烟山，一见迷，再见心迷。郁里说过，有一女纵然不言不语也可动人，就是这一了。最难得是她的丰姿媚态自天然，毫无矫饰。这是我在北方不曾见过的。

息霜，第一次见你，衣衫褴褛，赤着双脚，但已使集市中的一男失魂落魄。我想剜掉那些人的睛，我想把你珍藏起来，你却把我的心意踏在脚下。

“她脾气不太好，你要让着她。她喜吃辣的菜，还有果。晚上会恶梦，要准备好安神汤。”

“着好玩罢了。”

“我不姓葛，跟葛家也没什么关系。”

息霜，为何姑母赞你风韵天成，将来必成绝代的名伎时，你笑得那样自得？如此自甘下，为的是什么？

——当我看到息霜和她并立时，忽然懂了小裳的心情。息霜如之柔，媚意骨，她却像一泓光，明丽而温，难怪小裳这么喜。

林家刀，武林中号为鬼刀。鬼，不是指邪气，而是指它沉重的招式。每一式都直指死亡，没有两败俱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人喜与林家人对决，那是以命相搏，绝无后路可退。九月初一的决战，不但背负着父亲的血仇，还承载了这女孩的命运，他只有向前杀一条血路来。

林裳凝视夜来。“你真的愿与我一起生，一起死？”

林裳微笑：“我还帮你找哥哥。”

“乌贼，哪有人像你这样罗唆的？顾好自己的事吧。”夜来接过宝奁递来的冰巾，给他敷在脸上的伤，微笑：“我喜用刀的人，我希望你赢。”

“记着，这是在你爹牌位前立下的约定。离九月初一还有三天，你好好静心，这女孩就羁押在阿铮那里。”若耶脸发青，摔门而去。

夜来想，好狠的女人，得人无路可退了。意气激扬，站起来：“乌贼待我如此，我不会让他为难。他赢了当然好，输了我也没有怨言，一死而已，胜过风尘里迎来送往，卖相。”

“人为刀俎，我为鱼，不这样还能怎样？你若不拘禁我，我也不会落到这一步啦。”夜来笑眯眯地跟他谈条件“你要是赢了，还我自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