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名捕

吴戈一大早起来时，雨早已停了。他踱出客栈，因为还早，街上笼着一片晨雾，有早起的人家炊火的味dao传来，还能听到叮叮当当的响声，像是有工匠敲打着什么。

吴戈循着叮当声在青石街走着，走到一个破旧不堪的门面前停了下来。

叮当声是从门里传来的。门面上挂着一个大大的鞋子，大约是个修鞋铺。吴戈掀开门帘，见一个老鞋匠正在为一双靴子上掌钉。这老人眼睛已不太好使，眯成了一条feng，手边放着一对拐，正是昨天下棋的年chang老者。

吴戈低下tou，只见他的双脚明显是残的，都萎缩得不成样子了。

吴戈问dao：“老人家，您的脚大约不太好吧。”老鞋匠慢慢抬起tou。

“我是说您的脚不好，却知dao别人的脚穿鞋舒不舒服。很有趣。”吴戈补充dao。老鞋匠眯眼看了看他，说：“你有没有听说，有一zhong鸟专门帮鳄鱼剔牙？其实不是它知dao鳄鱼喜欢，而是非得靠这个吃饭活命。风神的小镇里，只有我一个鞋匠——我靠这个吃饭。我不认识你。你要修鞋吗？”

吴戈抬起脚，确实他的鞋子已经破了一个大dong。他笑了，我没钱啊。

鞋匠不再理他，低下tou又开始钉鞋钉。吴戈说：“我是个捕快。”

鞋匠似乎没有听见。

吴戈又说：“我上个月去京师查一个案子的卷宗，遇见了一个人，官居刑bu从三品、九省总捕tou，大号九天云动名唤徐天。”

鞋匠停下手来看着他。

吴戈说：“徐大人听说我要上这儿来办案，就托我找一个人。说这个人是他的师兄，也是他的前任。”

鞋匠不再理他，又低tou敲打着。

吴戈说：“这个人叫魏风子。”他顿了顿，dao“听说他在这里当鞋匠。”

鞋匠放下手中活计，抬起tou说：“我就是魏风子。但我不是什么总捕tou。我只是个鞋匠，不修鞋的话，请不要打扰我。”

吴戈笑了笑，离开了。

出门就看见了风少爷。

风少爷正和周大、还有一个酒楼里的姑娘说着闲话一路走来，还不时跟那姑娘调笑着。今日他换了一shen淡紫的chang衫，摇着一柄折扇，神情总是那么潇洒。

风少爷好奇地看着吴戈从鞋铺走出来，说：“看来你还真是个捕快。”

吴戈笑：“捕快有什么好冒充的，又没很多钱拿。”

风少爷说：“真还有人记得他啊。”他指了指鞋铺“我记得他来这儿只怕是十多年前，我那时还小，然后他就一直在这里当鞋匠，听说刚开始还有人来找过他，后来就再没有人来了，这七八年来吴捕快你是第一个。”

“是啊，谁还知dao他曾是天下第一名捕呢。”

“失望？”

“没有。”

“听说你是来抓风神的。”

“是啊！”吴戈像恍然大悟看见了宝贝一样地对风少爷说：“差点儿忘了，你不是他徒弟吗？怎么能找着他？”

风少爷看着他，有点儿张口结she2，觉得这人不可思议。他只好说：“风神就住在那座小楼。”

周大在一边幸灾乐祸地笑dao：“有本事你就去抓他啊。”

吴戈顺着风少爷的手看去，那是街角一座并不起眼的小楼，也很敝旧，两层高，门窗都jin闭着。这是个药铺门面，只是没有开门，一个同样破旧的招牌写着颜ti大楷“飞廉草药”四个字。一个人坐在门口靠椅上喝着一碗粥。

这个人十分特别，他喝的粥碗，确切说应该是个盆，跟洗脸盆一般大。更特别的是人。这人大约四十余岁，看上去只怕比吴戈还要足足高出大半个tou，而且浑shen都是肌rou，一块块一条条地饱满得要炸出来。luolou出的胳膊比吴戈的大tui还cu。这样的ju人，若非昨天已见过他，吴戈一定会吃一惊——这人就是昨天在两个老者一旁观棋的。

吴戈走过去对这ju人赞dao：“好一条大汉！”这人向吴戈点点tou，表情颇为谦和：“你找风神？”

吴戈dao：“正是，还请这位仁兄通报一下。”

“风神不见官差，除非你先杀了我。”ju人不lou声色地说。

吴戈微笑着上下打量对方。而ju人也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仍然坐着一动不动。两人就这样对望着。

“今天不方便，那就改天吧。”吴戈忽然笑着摆摆手dao“你的碗歪了。”

ju人也笑了，说，就是就是，跟你说话说忘了，粥差点儿都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