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一道鲜亮的伤口。在两人交手的刹那间,慕容永等人从慕容冲的身后逃遁而去。
杨定含怒再度出手,慕容冲的枪不能控御地被高高振飞,似要脱手飞去。可慕容冲倒底还是握住了,他见慕容永已逃出,便借这一推之力,返身奔出堡去。
方出堡墙,慕容冲乍喝,应声有人扔了十多支火把到地上,顿时烈焰腾腾,将衔尾追来的马匹惊吓得接连后退。慕容永这才发觉原来堡墙缺口上,堆满了柴草,当是慕容冲有备了。慕容永死里逃生,又在这火巷子里跑进跑出,早已是出了几身大汗,他惊魂甫定,忙问道:“皇上,你是怎么来的?”
慕容冲“哼”了一声,道:“半夜醒来,发觉营寨中竟只有三四千人。这些混帐东西全跑来快活了!朕让人来找你,心里还是放不下,就点了还能动的二千骑来过来看看。那知快到堡前,撞上派来找你的家伙。这家伙吓得半死,说你正在和人打,怕是要输了。朕也没想到是他……好在随身带了弩弓来,若是差上半步,你这条小命就算扔在这里了。”
慕容永听了也是连叫好险,慕容冲看了一眼他身后,皱眉道:“只留下这几个了?”慕容永赧颜,道:“是臣领兵无方,他们一入堡,就再也约束不住。仇池兵来时,全无哨位出警,大多死得糊里糊涂,连兵刃都来不及摸到手。”
慕容冲又问:“杨定带了多少人来?”“不到三千吧?”“不到三千!”慕容冲发怒,道:“你也真够出息了,不到三千骑,便是出其不意,就能杀得你兵马尽没?”慕容永有些嗫嚅,可还是极不情愿地道:“他手下,无一不是精兵,我们的人,远远不及。”
慕容冲也心知肚明自已的兵将都是些什么货色,一时不能出声。想起在杨定军中的渡过的那两年时光,练兵布阵都承他亲炙,可如今当真领兵打战来,却差不多忘得干净。他固然也晓得杨定传授的,仍是用兵正道,可他们在关中一呆就是年余,长安固不能入,故乡又不可回,若再不由他们寻些乐子,只怕早已不成队伍。想到此处,亦只有叹息,加鞭逃走。
这一路上杨定在后紧追不舍,有几次差点被就追上。好在他们二人年来在此地打跑跑,地势烂熟,总算是惊险万分的避过,得与高盖汇合。杨定见他们兵力大盛,也不强攻,自入长安。
慕容冲回到阿房,方才松下一口气来,便召集臣下会议。再三叮嘱他们杨定此人果毅善战,此后不可轻易离城外出。起先燕兵们也拘束了几日,可让这些人困在城中无所事事,自然少不得酗酒闹事吵架打骂。慕容冲连日弹压,却是按下葫芦起了瓢,管不胜管。后来竟有敢搔扰后宫的,贝绫险些让人欺负了,幸好被慕容永遇上,他恼起来,一气杀了十多人。本来也没什么,不巧其中还有一个偏生是韩延的堂弟,弄得两边剑拔弩张,好一个风雨未来,自家先打破了水缸的架式。
军中渐有怨言,道什么“不过来了二三千人,又能怎样,他怕得要死,爷们偏生不怕。”遂私自偷偷出城烧杀劫掠。慕容冲得知,心中冷笑,想道:“让你们见识一下厉害也好。”于是任由他去。
奇怪的是接连有一个月多,杨定都没有什么动静,于是燕兵更为骄躁,渐渐就和从前没了两样。慕容冲心知必然有些缘故,便让慕容永与刁云加紧操练戒备,防着出事。果然不出几日,便接到段随遣人传知,说是他有一千多人突然消失,得亲自出城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