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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相见欢(2/10)

周铁鹪日前给她打败,心下虽然十分记恨,但实在怕她当众抖丑事,也:“在下相信您老人家言而有信,顾全大,尊重武林同的颜面,若非万不得已,决不揭成名人的隐私。”他这几句话其实说的都是自己之事,求她顾住自己面,但在旁人听来,自然都以为句句说的是汤沛。

福康安心中怒极,手一挥,王剑英、周铁鹪等手卫士都围到了汤沛旁。

安提督展开信笺,朗声读:“下走汤沛,谨拜上陈总舵主麾下:所嘱之事,自当尽心竭力,死而后已,盖非此不足以报知遇之大恩也。唯彼伧既大举集众,会天下诸门派掌门人于一堂,自必戒备森严。下走若不幸有负所托,便当血溅京华,以此书此帽拜见明公耳。下走在京,探得……”他读到这里,脸微变,便不再读下去,将书信呈给了福康安。

汤沛使招“大圈手”,内劲吞吐,开了三人,叫:“且慢!”向福康安:“福大帅,小人要和她对质几句,若是她能说得真凭实据,小人甘领大帅罪责,死而无怨。否则这等血人,小人实是不服。”

:“不错,我和你素不相识,无怨无仇,何必平白的冤枉你?只是我跟红会有仇大恨。你既加盟了红会,混掌门人大会中来捣鬼,我便非揭穿你的谋诡计不可。你友广阔,相识遍天下,结旁的朋友,也不关我事,你结红会匪徒,我却容你不得。”

王剑英当即恭恭敬敬地说:“您老人家武艺超群,在下甚是敬服,为人又宽宏大量,实是当世武林中的杰人材。”

冷笑:“我是胡说八之人么?”她向着王剑英:“八卦门的掌门人王老师。”转向周铁鹪:“鹰爪雁行门的掌门人周老师,你们都认得我是谁。这九家半的总掌门我是不当的了。可是我是胡说八之人呢,还是有担当、有分之人?你们两位且说一句。”

“今日要辩明这不白之冤,惟有查明这小尼姑的来历。”侧细看圆,蓦地一惊:“这尼姑好生面熟,从前见过的。”陡然想起,叫:“你……你是银姑,银姑的女儿!”圆冷笑:“你终于认来了。”

汤沛见自己小帽之中竟会藏着一封书信,惊惶之后微一凝思,已是恍然,知是圆暗中下的手脚;自是她心积虑,买了一一模一样的小帽,伪造书信,在帽中,然后在自己睡觉或是洗澡之际换了一

饶是汤沛一生经历过不少大风大狼,此刻也是脸惨白,既惊且怒,发颤,喝:“小妖尼,这事也能空白赖、胡说八么?”

冷冷的:“甘霖惠七省汤沛汤大侠,你帽之中,藏的是什么?”

向安提督:“提督大人,这人汤沛,有跟红会匪首来往的书信。你能设法查对笔迹真假么?”安提督:“可以!”转旁的武官吩咐了几句。那武官走向一旁方桌,翻开卷宗,取几封信来,乃是汤沛写给安提督的书信,信中答应来京赴会,并作会中比武公证。

满洲风俗,遇有盛宴,例有大块白煮猪,各人以自备解手刀片割而,因此安提督边亦携有解手刀。他听圆这般说,便取,割开汤沛小帽的线,只见帽内所衬棉絮之中,果然藏有一信。安提督“哦”的一声,来。

汤沛脸如土:“这……这……”忍不住想过去瞧瞧,只听刷刷两声,王剑英和周铁鹪刀拦住。

汤沛大叫:“福大帅,这尼姑是小人的仇家。她设下圈,陷害于我。大帅,你千万信她不得。”

福康安十年前曾为红会群雄所擒,大受折辱,心中恨极了红会人,这一次招集各派掌门人聚会,主旨之一便是为了对付红会,这时听了圆一番言语,心想这姓汤的江湖豪客,红会的匪首个个是武林中的厉害脚,若是跟他私通款曲,结来往,那是半不奇,若无往,反倒稀奇了。

原来十年前乾隆皇帝在杭州微服游,曾为红会群雄设计擒获,囚于六和塔,后来福康安又在北京禁城中为红会所俘。这两件事乾隆和福康安都引为毕生奇耻大辱,凡是当年预闻此事的官员侍卫,都已被乾隆逐年来借故诛戮灭。此两事又因关涉到红会总舵主陈家洛的世隐事,是以红会亦秘而不宣,江湖上知者极少。事隔十年,福康安创痛渐淡。岂知汤沛竟在信中又揭开了这个大疮疤。福康安又想:信内“探得彼伧世隐事甚夥”云云,又不知包着多少丑闻隐私?福康安是乾隆的私生,单是这一件事,胆敢提到一句的人便足以灭门杀

汤沛有恃无恐,暗忖自己结虽广,但行事向来谨细,并不识得红会人,这尼姑便是造书信,笔迹一对便知真伪,当下只是微微冷笑。

胡斐在一旁听着,心下存着老大疑团,他明知圆和红会众英雄渊源甚,这砸碎玉杯之事,又明明是程灵素下的手脚,却不知她何以要这般诬陷汤沛?他心中转了几个念,猛然想起,圆曾说她母亲被凤天南迫离开广东之后,曾得汤沛收留,难她母亲之死,竟和汤沛有关?

:“不错,我是你的仇家。我母亲走投无路,来到你家。你这人面兽心的汤大侠,见我母亲貌,竟使暴力侵犯于她,害得我母亲悬梁自尽。这事可是有的?”

汤沛一愕,说:“有什么?帽便是帽。”他取下帽,里里外外一看,绝无异状,为示清白,便给了海兰弼。

海兰弼看了看,给安提督。安提督也仔细看了看,:“没什么啊。”圆:“请提督大人割开来瞧瞧。”

他听安提督读信读了一半,不禁满背冷汗,心想今日大祸临,再见他竟尔不敢再读书信的后半,却呈给了福康安亲阅,可想而知,信中更是写满了大逆不的言语。他心想:

福康安喝:“拿下了!”王剑英、周铁鹪和海兰弼一齐伸手,便要擒拿汤沛。

众人听得福康安最亲信的两个卫士首领这般说,他二人又都对这少年尼姑这般恭谨,声声的“您老人家”,哪里还有怀疑?

王剑英和周铁鹪自圆大厅,心中便惴惴不安,恐她将夺得自己掌门之位的真情抖来。他二人是福康安前最有脸面的卫士首领,又是北京城中武师的儿尖儿人,倘若众人知悉他二人连掌门之位也让人夺了去,今后怎生人?这时听得圆称呼自己为本门掌门人,又说:“这九家半的总掌门我是不当的了”那显是明。给她夺去的掌门之位重行归还原主,当真是如同临刑的斩犯遇到皇恩大赦一般,心中如何不喜?圆这么相询,又怎敢不顺着她意思回答?何况他二人听了她这番斥责汤沛的言语之后,原也疑心八成是汤沛暗中捣鬼,否则好端端的七只玉杯,怎会陡然间一齐摔下跌碎。

只听汤沛说:“你说我结会匪首,是谁见来?有何凭证?”

他自从蓦地里见到那念念不忘的俊俏姑娘竟是一个尼姑,便即神魂不定,始终无法静下来思索,脑海中诸般念此去彼来,犹似怒涌,连背上的伤痛也忘记了。

福康安接过来看下去,只见信中续:“……探得彼伧世隐事甚夥,如能相见,一一面陈。举首西眺,想望风采。何日重囚彼酋于六和塔,再掳彼伧于紫禁城中,不亦快哉!”

汤沛心知若是在天下英雄之前承认了这件丑行,自然从此声名扫地,再也无颜见人,但权衡轻重,宁可直认此事,好令福康安相信这小尼姑是挟仇诬陷,于是:“不

福康安愈读愈怒,几气破膛。

福康安素知汤沛的名望,说:“好,你便和她对质。”

汤沛瞪视圆,怒:“我和你素不相识,何故这等妄赖于我?你究是何人?”

福康安虽然向来镇静,这时也已气得脸焦黄,双手颤抖,随手接过安提督递上来汤沛的另一封书信,一看之下,两封信上的字迹却并不甚似,但盛怒之际,已无心绪去细加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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