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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志二(2/4)

刁约使契丹,戏为四句诗曰:“抻燕移离毕,看房贺跋支。饯行三匹裂,密赐十貔狸。”皆纪实也。移离毕,官名,如中国执政官。加跋支,如执衣防阁。匹裂,小木罂,以绫木为之,如黄漆。貔狸,形如鼠而大,居,果谷,嗜,狄人为珍膳,味如白佣脆。

庆历中,河北大,仁宗忧形于。有走承受公事使臣到阙,即时召对,问:“河北灾何如?”使臣对曰:“怀山襄陵。”又问:“百姓如何?”对曰:“如丧考妣。”上默然。既退,即诏门:“今后武臣上殿奏事,并须直说,不得过为文饰。”至今门有此条,遇有合奏事人,即预先告示。

蜀中剧贼李顺,陷剑南、两川,关右震动。朝廷以为忧。后王师破贼,枭李顺,收復两川,书功行赏,无间言。至景祐中,有人告李顺尚在广州,巡检使臣陈文琏捕得之,乃真李顺也,年已七十余。推验明白,囚赴阙,覆皆实。朝廷以平蜀将士功赏已行,不暴其事。但斩顺,赏文琏二官,仍阁门祗候。文琏,泉州人,康定中老归泉州,余尚识之。文琏家有《李顺案款》,本末甚详。顺本味江王小博之妻弟,始王小博反于蜀中,不能抚其徒众,乃推顺为主。顺初起,悉召乡里富人大姓,令其家所有财粟,据其生齿足用之外,一切调发,大赈贫乏;录用材能,存抚良善;号令严明,所至一无所犯。时两蜀大饥,旬日之间,归之者数万人,所向州县,开门延纳,传檄所至,无復完垒。及败,人尚怀之。故顺得脱去三十余年,乃始就戮。 趾乃汉、唐州故地。五代离,吴文昌始据安南,稍侵、广之地。其后文昌为丁琏所杀,復有其地。国朝开宝六年,琏初归附,授静海军节度使;八年,封趾郡王。景德元年,土人黎桓杀琏自立;三年,桓死,安南大,久无酋长。其后国人共立闽人李公蕴为主。天圣七年,公蕴死,德政立。嘉祐六年,德政死,日尊立。自公蕴据安南,始为边患,屡将兵寇。至日尊,乃僭称“法天应运崇仁至

曹翰围江州三年,城将陷,太宗嘉其尽节于所事,遣使喻翰:“城下日,拒命之人尽赦之。”使人至独木渡,大风数日,不可济。及风定而济,则翰已屠江州无遗类,适一日矣。唐吏尚书张嘉福奉使河北,逆韦之,有敕斩,寻遣使人赦之。使人上昏睡,迟行一驿,比至,已斩讫。与此相类,得非有命欤?

予奉使边,始为木图,写其山川路。其初遍履山川,旋以面糊木屑写其形势于木屑上。未几寒冻,木悄不可为,又熔蜡为之。皆其轻,易赍故也。至官所,则以木刻上之。上召辅臣同观。乃诏边州皆为木图,藏于内府。

余使虏,至古契丹界,大蓟茇如车盖。中国无此大者。其地名蓟,恐其因此也,如杨州宜杨、荆州宜荆之类。荆或为楚,楚亦荆木之别名也。

江湖间唯畏大风度。冬月风作有渐,船行可以为备;唯盛夏风起于顾盻间,往往罹难。曾闻江国贾人有一术,可免此患。大凡夏月风景,须作于午后。行船者,五鼓初起,视星月明洁,四际至地,皆无云气,便可行;至于巳时即止。如此,无復与暴风遇矣。国博士李元规云:“平生游江湖,未尝遇风,用此术。”

丞相陈秀公治第于州,极为闳壮,池馆绵亘数百步。宅成,公已疾甚,唯肩舆一登西楼而已。人谓之“三不得”:居不得,修不得,卖不得。 福建剧贼廖恩,聚徒千余人,剽掠市邑,杀害将吏,江浙为之搔然。后经赦宥,乃率其徒首降,朝廷补恩右班殿直,赴三班院候差遣。时坐恩黜免者数十人。一时在铨班叙录其脚,皆理私罪或公罪,独恩脚称:“以来,并无公私过犯。”

易、许为友,狂放不羁。尝为诗曰:“散拽禅师来蹴踘,拖游女上秋千。”此其自序之实也。后坐多逊党亡命,捕迹甚急,阆乃变姓名,僧服中条山。许密赠之诗曰:“潘逍遥,平生才气如天。仰天大笑无所惧,天公嗔尔呶呶。罚教临老投补衲,归中条。我愿中条山神镇长在,驱雷叱电依前赶这老怪。”后会赦,以四门助教召之,阆乃自归,送信州安置。仍不惩艾,復为《扫市舞》词曰:“砒霜,价钱可。赢得拨灰兼火。畅杀我。”以此为士人不齿,放弃终

蔡君谟尝书小吴笺云:“李及知杭州,市《白集》一,乃为终之恨,此君殊清节,可为世戒。张乖崖镇蜀,当遨游时,士女环左右,终三年未尝回顾。此君殊重厚,可以为薄夫之检押。”此帖今在张乖崖之孙尧夫家。余以谓买书而为终之恨,近于过激。苟其如此,亦可尚也。

陈文忠为枢密,一日,日没时,忽有中人宣召。既右掖,已昏黑,遂引禁中。屈曲行甚久,时见有帘帏、灯烛,皆莫知何。已而到一小殿,殿前有两槛,已有数人先至,皆立廷中。殿上垂帘,蜡烛十余炬而已。相继而至者凡七人,中使乃奏班齐。唯记文忠、丁谓、杜镐三人,其四人忘之。杜镐时尚为馆职。良久,乘舆自,灯烛亦不过数十而已。宴甚盛。卷帘,令不拜,升殿就坐。御座设于席东,设文忠之坐于席西,如常人宾主之位。尧叟等皆惶恐不敢就位,上宣喻不已,尧叟恳陈“自古未有君臣齐列之礼”,至于再三。上作曰:“本为天下太平,朝廷无事,思与卿等共乐之。若如此,何如就外朝开宴?今日只是中供办,未尝命有司,亦不召中书辅臣。以卿等机密及文馆职任侍臣无嫌,且促坐语笑,不须多辞。”尧叟等皆趋下称谢,上急止之曰:“此等礼数,且皆置之。”尧叟悚慄危坐,上语笑极。洒五六行,膳中各两绛,置群臣之前,皆大珠也。上曰:“时和歳丰,中外康富,恨不得与卿等日夕相会。太平难遇,此助卿等燕集之费。”群臣起谢,上云:“且坐,更有。”如是洒三行,皆有所赐,悉良金重宝。洒罢,已四鼓,时人谓之“天请客”文惠之述古得于文忠,颇能其详,此略记其一二耳。 关中无螃蟹。元丰中,余在陕西,闻秦州人家收得一乾蟹。土人怖其形状,以为怪。每人家有病者,则借去挂门上,往往遂差。不但人不识,鬼亦不识也。

世传江西人好讼,有一书名《邓思贤》,皆讼牒法也。其始则教以侮文;侮文不可得,则欺诬以取之;欺诬不可得,则求其罪劫之。盖思贤,人名也,人传其术,遂以之名书。村校中往往以授生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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