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间越来越长,但总讲不到几句话就咳得不能自己。当意外刚发生时,江树握着她的双手,骇然地领略到她的生命逐渐从他掌心溜走,这样的醒悟令他几天几夜不能入眠,那心灵负载的悲痛甚至使他连吞咽都有困难。头一遭他感到惊惶莫名,比他逃亡时的恐惧犹胜三分。
今儿难得的好天气,朝阳温柔地轻抚着他消瘦的脸庞,连日的困顿令他疲累异常,躺在床的一侧,昏昏地沉入梦乡…记忆是一条随着时空不断增减递变的长河,人们载浮载沉其中,每隔一段时间就得忍受一次过往不美好事物的折磨,至少,对江枫而言是如此。
今晨在他梦境中上演的就是二十多年前就不断困扰他的创痛。或许人在伤感的时刻,这类包里着残破心灵的过往,总是比较容易窜出来寻找倾泄的去路。
“不——”他大吼一声,赫然惊坐起,大口大口喘着气,额间发鬓冷汗直流。
他猛睁开眼,见周晓帆两翦秋瞳正讶然地望着自己。
这一吼,连房外诸人都吓呆了。
“你…做恶梦了?”见他面色苍白如纸,周晓帆心疼地搂住他的颈项,让他的脸得以埋入她的心窝,让梦境中的疼楚能暂时得到舒缓。
然而江枫却本能的朝那素馨沁溢,宛然偾起的**一路吮吻而下,嘴里发出如呓语般的低喃,故作痴迷地需索数月以来不曾有过的温存。
周晓帆大病初愈,其实并不适合激烈的举动,但她依然顺从迎合他的索求,在他疯狂的掠取下晕眩了。
“你梦见了什么?”
她这个问题,像触到了江枫隐讳内心禁地的一只地雷,让他整张脸变成灰败的色块。
“算了,不提它了,嗯?”她连忙再度拥他入怀,竭力抚慰他的情绪,他一抬头,刚毅的泪水便顺颊而下…
“不,江,别…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问。”在她面前,他向来坚持英雄有泪不轻弹,他今儿是怎么了?周晓帆吓得手足无措,只能紧紧的抱住他。
“你没事了?”他反而关切地问。
“我很好,觉得像睡了好久好久,一觉醒来,几个月的辛劳全部得到舒解。”
他放心地点点头“那就好,我以为这一次我就要失去你了。”
“因为这样,所以你才做恶梦?”周晓帆抚着他的脸,用唇为他把泪水拭去。
“不是,”江枫苦涩地一笑“我梦中的你依旧是甜美可人,教人心旷神怡的。”
“那么,是梦见了儿时的往事?”他甚少对她提起过往的伤痛,她零零碎碎的只知道那是一个充满幢幢黑影,血泪交织的童年。
“我对家父的记忆只有一只酒瓶,和满嘴的乌烟瘴气;而我母亲总是坐在床头哭泣。也许是熬不住长久的蹂躏,我七岁那年,中秋节前一天,她搭上了一个男人骑乘的摩托车,从此没再回来过…”江枫首度向她道出尘封多年的往事。
“难怪你总是那么…”她不知该用什么形容辞来解说他超乎常人,对异性的放狼和冷酷无情。
“敌视女性和缺乏母爱?”他愧然淡笑,并不强辞夺理辩解自己的偏执。“是的,我曾经把儿时的愤恨作错误的转移,直到遇见你。要不是遇见你,我行走大路的步伐才道逢岔出的小径。”
“岔出的小径?”她不能认同他的说法,水眸旺旺地望着他。
“不是吗?我原来当流氓当得好好的,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再说下去,我哮喘又要发作了。”怎么有人敢把自己荒唐颓废的行为视为堂皇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