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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月色泻下西方的山丘,将宁静的大地洒满着银色的光晕,曲向楼从床上轻缓地坐起,不语地注视着身旁已然熟睡的朱。
唉!她是不是作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拿傲风堡和自己的前程去换取这虚幻的一夜,值得吗?
但她心里其实并不后悔这么做,能得到心中男子一夜的呵护,说什么也不能再多强求些什么了,她易钗而扮原是违背天理的事实,如今无法与他厮守,也算是自己的报应。
只是,她从没想过,自己竟会陷得这么深,也累得朱——为自已不能明说的身分痛苦。朱——显然对她用情至深,连在迎宾厅时都不曾正视她的存在,她频频劝酒才知道他犹自想着男装时的她,并责怪自己有这种不能启齿的癖好。
曲向楼轻叹一声,披起单衣端坐在铜镜前。她仍没有告诉他自己就是曲向楼,曲向楼根本不存在这世间,今夜的幻梦是属于吟风楼主的,如今,梦醒了,而那名为曲向楼的男子在今夜,就必须消失在这世上。
曲向楼熟悉地在脸上用猪鬃沾着炭粉刷上眉梢,将花容月貌的面容化为俊俏的男子,她着上自己旧有的男装,拿起纸砚俯身写下了一封信给邀语。
她思忖了一会儿,回头望向朱——那令人迷恋的脸庞。
再度低叹了一声,留恋地在纸上轻写下一句诗,然后步出了房门。
月色明媚,何处是她可去的地方?天下之大,岂无她容身之处?曲向楼低吟着,在月色的接引、风起落叶的情绪下,黯然地离开了吟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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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不吃啦!”曲水楼一把甩过饭碗,发出偌大的一声巨响。
巧儿抱头鼠窜,曲水楼回到将军府最倒楣的就是她了,再遇上自己的亲生姊姊失踪遍寻不果,这个混世大魔女的性情更加阴晴难测,简直要折腾死她了。
“水楼,你又在迁怒别人了。”风涤尘进门便瞧见桌上狼藉的一片,巧儿面无人色地左闪右躲,而她就像只关在笼子里出不来的发怒猛兽般跺来跺去。他将巧儿唤了下去,独自面对她自曲向楼失踪后每天必发一次的脾气。
曲水楼拗着性子,又像明知做错事的孩子般紧绞着自己的双手。“怎么样?有没有向楼的消息?”
风涤尘摇了摇头。“江西和琼州那边的探子今天回报,都没有向楼的消息。”
“她会去哪里了嘛?!”曲水楼眼眶又湿了,这几天她哭的次数加起来比她这辈子的次数还多。“自七天以前,向楼留情给邀语教她代为传令把傲风堡的位子传给管家公,让邀语擢升至傲风堡管事后,就完全没消没息,也不留个只宇片语让我知道她目前人在哪里,真是急死人了!”
“向楼不愿意见我们,才会留下那两句话叫我们不要找她吧!”其实曲向楼失踪后受害最大的是风涤尘,原本订好的婚期因她的失踪而往后无限期顺延。